以爱为名的束缚

商场的暖光落在羊绒围巾上，楚沉渊捏着那条深灰色的围巾，指尖蹭过柔软的布料——是裴青玄从前总爱穿的颜色，不扎皮肤，还能衬得他肤色更白。

他转身想递过去，却见裴青玄的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柜台，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顺着那道目光看去，楚沉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陆知珩站在珠宝柜台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在和柜员确认什么。

他穿得比从前素净，深灰色西装没了往日的挺括，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旧手表——还是裴青玄当年送他的入职礼物。

“看什么？”楚沉渊的声音沉了些，把围巾往裴青玄颈间一绕，手指用力勒了勒，像是在宣示主权，“喜欢这条？我让导购包起来。”

裴青玄的呼吸顿了顿，把目光收回来，声音平淡：“随便。”可他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陆知珩那边飘——陆知珩手里的文件封皮上，印着楚氏集团的logo，显然是来谈合作的。

明明公司已经稳定，却还要和楚沉渊打交道，这份无奈，裴青玄比谁都懂。

“随便？”楚沉渊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眼底翻涌着偏执，“你刚才看他的眼神，可不是随便。”

话音刚落，陆知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裴青玄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往楚沉渊身后躲了躲——不是怕，是愧疚。

他用楚沉渊的“心软”换来了陆氏的稳定，却让陆知珩连见他一面，都要隔着这样难堪的距离。

陆知珩的脚步顿了顿，手里的文件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他看着裴青玄颈间那条深灰色围巾，看着楚沉渊扣在裴青玄腰间的手，喉咙发紧，最终还是转身走了——他知道，自己上前一步，只会让裴青玄更难办，也只会让楚沉渊的偏执更重。

直到陆知珩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楚沉渊才松开裴青玄的下巴，语气冷得像冰：“现在满意了？看够了？”

裴青玄没说话，只是伸手扯了扯颈间的围巾，想把那股勒得人发紧的束缚感拉开。

楚沉渊却伸手按住他的手，声音软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哥，别扯。这是我给你挑的，你戴着好看。”

裴青玄的动作顿住，指尖蹭过围巾上楚沉渊的温度，心底像被针扎了一下——这个人，前一秒还在因为陆知珩吃醋，下一秒就会因为怕他不舒服而放软语气，偏执得让人心疼，又让人心烦。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很静。楚沉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一直泛白，像是还在介意商场里的事。

裴青玄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全是陆知珩转身时落寞的背影——他救了陆氏，却没救得了陆知珩的幸福，任务三的完成度，依旧停留在那个刺眼的“50%”。

【宿主，陆知珩刚才在商场给助理发消息，说要申请调去分公司，去国外……】小狐狸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好像想离开这座城市了。】

裴青玄的心脏沉了下去，指尖紧紧攥着衣角，他知道，陆知珩是想躲开他，躲开楚沉渊，躲开这座满是遗憾的城市。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旁观者，看着陆知珩用离开，来结束这场无望的执念。

……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深夜。楚沉渊把裴青玄抵在玄关的墙上，吻来得又急又狠，带着白天没发泄完的占有欲。

裴青玄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身前是楚沉渊温热的胸膛，冷热交织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

“哥，”楚沉渊的吻落在他的颈窝，声音沙哑得像浸了砂，“你今天看他的时候，是不是在想，如果当初跟他走了，就不用被我绑在这里了？”

裴青玄的指尖攥着楚沉渊的衬衫，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他想否认，想说出那句“没有”，可任务二的要求像根弦，紧绷在他的脑子里——他不能承认任何柔软，不能让楚沉渊觉得他“爱”。

沉默再次笼罩下来。楚沉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底的偏执淡了些，多了点破碎的脆弱：“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裴青玄闭了闭眼，主动伸手环住楚沉渊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这个动作让楚沉渊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阿渊，”裴青玄的声音很轻，带着刻意的温柔，“别想了，我现在在你身边。”

他知道，这句话像根羽毛，挠不痒楚沉渊心底的不安，却能暂时安抚他的偏执。

楚沉渊的手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滑，紧紧攥着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那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

卧室的灯光暖得有些刺眼，楚沉渊把裴青玄放在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颈后的腺体，那里的**标记已经淡成了浅粉色，却依旧缠着他的信息素。

他俯身，吻从裴青玄的额头落到唇角，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

“哥，”情到浓时，楚沉渊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期待，“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爱我吗？哪怕是骗我的，我也信。”

裴青玄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死死攥着身下的床单。他能感觉到楚沉渊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能感觉到楚沉渊的指尖在颤抖，带着怕被拒绝的恐惧。

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像堵了块石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爱”字——任务二的拒绝要求，心底对真实爱意的不敢承认，像两道枷锁，把他牢牢困住。

楚沉渊等了很久，久到他的身体渐渐冷了下来。他看着裴青玄紧闭的眼睛，看着他泛白的指尖，终于笑了笑，声音里带着自嘲的沙哑：“我就知道，你还是不愿意。”

他没再追问，只是俯身，把裴青玄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梦呓：“没关系，我等。等你愿意说的那天，哪怕要等一辈子。”

裴青玄的眼泪无声地砸在楚沉渊的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爱楚沉渊，很爱很爱，可他不能说——他是快穿者裴青玄，要完成任务，要让所有人幸福，却唯独不能让自己幸福。

而此刻的机场，陆知珩提着行李箱，看着手机里裴青玄的照片，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的夜空，转身走进了安检口。

他的幸福，早在裴青玄被楚沉渊带走的那天就碎了，离开，是他能给自己的，唯一的解脱。

这场由爱与执念编织的囚笼，没有赢家，只有三个困在其中的人，在深夜的沉默里，日复一日地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