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约比眼珠子忽然转得像拨浪鼓，心里冒出个鬼主意，暗自嘀咕：得给这俩木头加点猛料才行。
念头刚起，他又对着空气里某个模糊的影子悄悄欠了欠身子，心里那点愧疚像小虫子似的爬：对不住啊徐霆飞，我知道你跟大人除了天文台那次照面，连句正经话都没说过。可谁让这俩队长千年都憋不出句心里话呢？借你当回靶子，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吧？
转脸的工夫，他已经绷起脸，凑到乔奢费和安迷修中间，声音压得像漏风的窗缝，偏又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行吧，算我多嘴。但说真的，两位队长，你们有时候还不如个地球人开窍。”
乔奢费的眉峰瞬间蹙起，安迷修也抬了抬眼，两道目光齐刷刷钉在他脸上，显然都被这话勾得心头一紧。
巴约比见状，赶紧添柴：“就那个飞影铠甲的召唤人，徐霆飞。前几天我撞见他躲在柱子后面看护法大人，那眼神黏得跟胶水似的，可不是一般的打量。”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两人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才慢悠悠补刀：“你们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等哪天护法大人真被他缠上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门。”
乔奢费的指节“咔”地响了一声，喉间滚出句冷硬的话。
乔奢费“他敢”
千年前在训练营就护着的人，岂能容一个地球小子觊觎。
安迷修的指尖也悄然攥紧，眸底掠过层薄冰。他比谁都清楚，徐霆飞看向苏清瑶时，总带着种探究的执拗，虽多半是因她的身份，可经巴约比这么一说，心里竟像被什么东西堵得发闷。
安迷修的声音有些发紧。
安迷修“你看错了。他只是将瑶瑶视作……需要戒备的对手。”
“才不是！”巴约比立刻拔高些音量，又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模仿着徐霆飞那股桀骜劲儿，扬着下巴哼道，“那天在废墟那边，他盯着大人的背影看了老半天，嘴里还嘟囔‘这女人有点意思’，这不明摆着上心了吗？”
正说着，苏清瑶拿着张地图转过身，疑惑地朝这边望。
苏清瑶“你们在聊什么？乔奢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乔奢费迅速敛了戾气，扯了扯嘴角。
#乔奢费“没什么，在说飞影铠甲的招式路数。”
安迷修也接过话头，声音放柔和了些。
安迷修“打算下次交手时多留意些，免得出纰漏。”
苏清瑶眨了眨眼，没再追问，转身继续对着地图比划。
巴约比瞅着两人明显绷紧的下颌线，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耶——看来这把火，烧得正是时候。
苏清瑶研究了半天地图，忽然回头冲他们招手。
苏清瑶“你们快来看，巴王集团的监控盲区在这几处，咱们混进去的时候从通风管道走最稳妥。”
乔奢费和安迷修几乎同时迈步过去，肩臂不经意间撞了一下，又各自往旁边让了让。
苏清瑶指着图纸上的红线，指尖在某个拐角处点了点。
苏清瑶“这里的栅栏是声控感应的，阿乔的藏匿术正好能屏蔽气息波动。小安，你负责伪造身份时记得把入职部门设在研发部，离将军的核心办公室最近。”
她讲得头头是道，浑然没察觉身边两人的目光总在她脸上打转。
乔奢费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开口。
#乔奢费“通风管道太窄，你身形灵活，到时候跟在我后面。”
安迷修“研发部的审查最严，我会提前打点好人事主管，你跟我走绿色通道更稳妥。”
两人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什么，同时闭了嘴。
苏清瑶愣了愣，噗嗤笑出声。
苏清瑶“你们俩今天怎么了？抢着照顾我呀？”
巴约比在旁边煽风点火：“护法大人魅力大呗，不像某些人，只能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
这话一出，乔奢费的眉峰又蹙了起来，安迷修的指尖在图纸边缘掐出道白痕。
苏清瑶没听懂他的话里有话，只当是在说铠甲召唤人，摆了摆手。
苏清瑶“别管那些了，咱们先把计划定下来。对了，明天入职要穿地球人的正装，我还没试过呢，小安你眼光好，陪我去挑挑好不好？”
安迷修的耳尖瞬间红透，刚要应声，乔奢费已经开口。
#乔奢费“我知道有家定制店，版型更适合咱们的身形，我带你去。”
苏清瑶“可是——”
乔奢费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却在看向苏清瑶时软了下来。
#乔奢费“就这么定了，晚些时候我去接你。”
安迷修看着两人自然的互动，喉间有些发涩。千年前没说出口的话，似乎总在这样的时刻卡着喉咙。
等苏清瑶转身去准备伪造身份的材料，乔奢费忽然撞了下安迷修的胳膊，低声道。
#乔奢费“明天我先陪她去挑衣服，入职手续你盯紧点。”
安迷修抬眼，撞进他带着几分较劲的目光里，缓缓点头。
安迷修“好”
巴约比在旁边看得直咋舌——这俩货，总算有点要开窍的样子了。他偷偷掏出个通讯器，对着里面小声说：“徐霆飞啊，再借你挡几天箭，等我这俩傻队长把话说明白了，我请你吃地球的冰淇淋赔罪。”
通讯器那头静悄悄的，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像是默认了这荒唐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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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的日光灯管忽明忽暗，徐霆飞正趴在监控台前，指尖飞快地拖动进度条。屏幕上的画面模糊跳动，他眉头拧成个结，嘴里还叼着半根没吃完的棒棒糖。
“咔——”进度条突然卡在某个帧面，他刚要伸手敲敲主机，鼻尖忽然发痒，“阿嚏！”
一声喷嚏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棒棒糖也滚到了地上。他揉着鼻子骂了句。
徐霆飞“什么鬼。”
话音未落，又是接连两个喷嚏，打得他眼眶发红，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阿嚏！阿嚏！”
徐霆飞猛地直起身，狐疑地扫视着空荡荡的仓库。铁架上的纸箱堆得老高，角落里的旧风扇吱呀转着，除了他自己，连只老鼠都没有。
他摸了摸鼻子，踢开脚边的棒棒糖纸。
徐霆飞“邪门了，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念叨小爷？”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视线落回监控屏幕，可脑子里却忍不住打转——总不能是那个苏清瑶吧？上次在天文台打了个照面，她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块石头似的，多半记都记不住。
那又是谁？
徐霆飞撇撇嘴，把这莫名的喷嚏归结为仓库里灰尘太大，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两口，继续埋头研究监控画面。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千里之外某个小恶魔撮合姻缘的“工具人”。
第二天一早，乔奢费准时出现在苏清瑶的住处外。他换了身深灰色的地球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少了平日机甲战服的凌厉，多了几分沉稳气度。苏清瑶推开门时，正看见他指尖捏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见她出来，耳根微微发红，把花往她手里一塞。
#乔奢费“路上摘的，看着还行。”
苏清瑶捏着那朵带着晨露的花，笑眼弯成了月牙。
苏清瑶“眼光不错嘛，比小安上次送我的能量晶好看多了。”
这话恰好被赶来的安迷修听见，他手里提着个纸袋，闻言轻咳一声。
安迷修“我那是实用，你上次执行任务能量耗尽，还不是靠它撑过来的？而且给你带了地球的早餐，据说是很受欢迎的‘煎饼果子’。”
苏清瑶眼睛一亮，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
苏清瑶“还是小安贴心”
乔奢费看着她嘴角沾着的芝麻，伸手想帮她擦掉，指尖刚要碰到，又触电似的收了回来，转而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递过去。
#乔奢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三人往定制店走时，恰好遇上巡逻的徐霆飞。他瞥了眼乔奢费和安迷修，目光在苏清瑶手里的花上顿了顿，没说话，转身带队离开。
“你看你看！”巴约比不知从哪冒出来，拽着安迷修的袖子，“他肯定是来看护法大人的！”
乔奢费皱眉，心里却莫名紧了紧，转头对苏清瑶说。
#乔奢费“走快点，店里师傅等着呢。”
定制店里，苏清瑶试穿西装时，乔奢费和安迷修站在镜子两侧。镜中的她褪去战甲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却依旧眼神清亮。
苏清瑶“好看吗？”
乔奢费喉结动了动，想说“很适合你”，却听见安迷修先开口。
安迷修“等任务结束，我们……”
乔奢费立刻打断他，抢在他前面说。
#乔奢费“我们带你去地球的游乐园，听说那里有很多好玩的，比训练营的模拟舱有意思多了。”
苏清瑶笑着点头，她转了个圈，忽然凑近镜子，小声问。
苏清瑶“好啊，不过得等这次任务成功，你们说，我这样像不像能独当一面的样子？”
“早就像了。”乔奢费和安迷修异口同声。
苏清瑶愣了愣，随即笑出声。
苏清瑶“你们俩今天倒是默契。”
试完衣服出来，乔奢费去结账，安迷修陪着苏清瑶在店外等。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清瑶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
苏清瑶“小安，千年前在训练营，你说‘等我长大，我们就……’后面到底是什么啊？当时被阿乔打断，我一直没机会问。”
安迷修的脚步猛地顿住，夕阳落在他脸上，红意从耳根蔓延到脸颊。他张了张嘴，千年前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间，就在他终于要吐露时，乔奢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奢费“瑶瑶，走了”
安迷修的话又咽了回去，苏清瑶只好转头。
苏清瑶“来了”
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背影，安迷修望着自己的影子，低声说了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安迷修“等你长大，我们就告诉你，我们喜欢你很久了。”
风吹过，把这句话送向远方，却不知是否能传到那个他等了千年的人耳中。
-
李柚儿低着头，脚步拖沓地走在人行道上，踢着路边一颗小石子，声音里带着股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李柚儿“难道我真的管不住这破脾气了吗……”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班主任在办公室里沉得能滴出水的脸。
“李柚儿，你自己数数，这学期是第几次跟人动手了？”老师把教案往桌上一拍，“上次打住院四个，这次直接六个！你是想把全校同学都送进医院才甘心？”
“是他们先凑过来骂我野丫头，还抢我书包！”她当时梗着脖子反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浑身的火气像被点燃的引线，根本压不住。
旁边的外婆赶紧拉住她，佝偻着背连连给老师鞠躬：“实在对不住，老师，是我们没教好，回去我一定好好说她……”
“我看柚子需要的不是说教，是时间冷静。”老师没看外婆，目光直直落在李柚儿身上，“学校商量过了，让她先停课两个月，好好想想清楚。”
“啊？两个月？这……这怎么行啊？”外婆急得声音都颤了，话没说完就被老师抬手打断。
“只能这样了。”老师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你们先回去吧。”
教室走廊里，外婆看着背着书包、头扭向一边的李柚儿，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又怕她别扭，只好收回手：“别往心里去，其实啊，外婆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李柚儿猛地转头，眼神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亮：“真的？外婆以前也这样？”
“嗯。”外婆点点头，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外婆的妈妈早早就跟我说过，咱们家这脾气，是一辈辈传下来的。”
“那……这是病吗？”李柚儿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绞着书包带，“我该怎么办啊？难道我这辈子都得这样，动不动就想打架，人人都躲着我？”
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写满不安的眼睛。外婆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李柚儿的思绪像团缠成乱麻的线，全是老师的斥责、同学躲闪的眼神，还有外婆那句“家族遗传”的话。她低着头往前走，脚下的路变得模糊，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马路中间都没察觉。
刺耳的鸣笛声像炸雷似的在耳边响起，一辆大货车正朝她直冲过来，司机急得猛按喇叭，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嘶鸣。可李柚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眼神发直，半点反应都没有。
“小心！”
一声疾呼划破空气，几乎就在同时，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胳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往回拽。李柚儿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鼻尖瞬间涌上一股淡淡的金属与草木混合的气息。
货车擦着她刚才站的地方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掀乱了她的头发。
李柚儿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沉静却带着急色的眼眸里。安迷修松开手，眉头还蹙着，声音里带着后怕。
安迷修“过马路要看路。”
苏清瑶和乔奢费也快步跟了过来，苏清瑶看着脸色发白的李柚儿，柔声问。
苏清瑶“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
乔奢费扫了眼疾驰而去的货车，又看向李柚儿，语气虽硬，却藏着关切。
#乔奢费“走路别走神，命是自己的。”
直到这时，李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软，她攥紧衣角，小声说了句。
李柚儿“谢……谢谢你们。”
安迷修没再说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回到苏清瑶身边。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刚才那一瞬间的默契与急切，却让李柚儿心里莫名一暖。
她望着三人准备离开的背影，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李柚儿“你们……认识我吗？”
苏清瑶脚步一顿，回头冲她笑了笑。
#苏清瑶“现在认识了。下次过马路，可得当心些。”
李柚儿愣愣地点了点头，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瞬间的惊险像潮水般慢慢退去，心里却堵着些说不出的滋味。
苏清瑶见她回神，立刻扬起手摆了摆，眼底漾着轻快的笑意。
#苏清瑶“那我们先走啦，拜拜——摇头小姐！”
李柚儿“摇头小姐？”
李柚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路都在无意识地摇头晃脑，被她抓了个正着。脸颊微微发烫，想再说句什么，苏清瑶已经转身和乔奢费、安迷修一起走远了。
三人的背影很快融进街角的人流里，安迷修走在最外侧，还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见她站在原地没再发呆，才转回去加快脚步跟上。
李柚儿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刚才被拽回来时撞到的那下触感还留在胸口，那句带着笑意的“摇头小姐”也像颗小石子，在心里荡开圈浅浅的涟漪。她吸了吸鼻子，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脚步比来时稳了些——至少，这次没再低着头瞎晃。
苏清瑶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瞪向身旁的乔奢费和安迷修。那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性，像是被什么惹恼了似的。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踩着小碎步往后退了两步，精准地退到跟在后面的巴约比身边，胳膊一伸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气鼓鼓地对着巴约比的耳朵嘀咕。
#苏清瑶“你俩刚才那紧张劲儿，我可从没见过，合着关心起陌生人来一套一套的，轮到我这儿就只会憋着？真是气人！”
巴约比被她勒得脖子一缩，偷眼往乔奢费那边瞟了瞟——果然，那位的脸色已经沉了半截，指节又开始咔咔作响。再看安迷修，虽没说话，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脚步都慢了半拍。
他赶紧顺着苏清瑶的话点头：“就是就是，这俩木头，眼里就没活儿！”心里却乐开了花——嘿，看来不光是那俩急，护法大人自己也藏着点小别扭呢。
苏清瑶哼了一声，松开巴约比，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步伐里那点小情绪明晃晃的，连带着背影都透着股“快来哄我”的意思。
乔奢费和安迷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慌乱。巴约比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心说这戏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清瑶刚往前走了没两步，忽然又猛地回过头，快步凑到巴约比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股较劲似的委屈。
#苏清瑶“说真的，他俩还不如徐霆飞呢。”
巴约比心里咯噔一下，见她眉头皱着，又听见她继续嘀咕。
#苏清瑶“那家伙是刚愎自用，可起码急了还会跟我说句软话。你看这俩，对旁人倒是温柔周到，轮到我这儿就只会把话往肚子里咽，闷得能捂出霉来。”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语气更冲了点。
#苏清瑶“说难听点，有时候还不如库忿斯呢，好歹人家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巴约比听完，眼睛猛地眨了好几下，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完了完了，这火怎么烧到自己人身上了？他偷偷抬眼，果然看见乔奢费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安迷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指节攥得发白，两人身上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他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想把自己缩成个影子，心里把刚才撺掇的念头骂了八百遍：早知道护法大人憋了这么多火气，说什么也不能拿徐霆飞当靶子啊！这一下可好，不仅没促成好事，反倒把俩队长的醋坛子全掀了……
巴约比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心里把这两位队长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偷偷抬眼，趁乔奢费和安迷修都盯着苏清瑶背影出神的空档，飞快地冲两人各瞪了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火气。
心里的小人早就跳着脚怒吼开了：“笨死了！俩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人家都把话说这份上了，直接上去表个白能掉块肉吗？”
他越想越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平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多果断啊，怎么一到这种事上就成了锯嘴葫芦？刚才清瑶说“不如徐霆飞”的时候，乔奢费那眼神恨不得把马路凿个洞，安迷修攥着拳头都快出血了，结果呢？还不是杵在这儿当电线杆子！
正腹诽着，前面的苏清瑶忽然停了脚步。巴约比一个激灵，赶紧收住心里的咆哮，假装专心看路边的野花。
乔奢费和安迷修几乎同时问：“怎么了？”
苏清瑶没回头，声音闷闷的，她指了指左边的巷子。
#苏清瑶“前面是分叉口，我得往这边走，你们……”
“我送你。”乔奢费和安迷修又一次异口同声。
苏清瑶终于转过身，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释然，又有点狡黠。
#苏清瑶“得了吧，再跟下去，我怕你们俩能当场打起来。”
她摆了摆手，说完转身就进了巷子，脚步轻快，没再回头。
#苏清瑶“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乔奢费望着巷口，手在身侧握了又松。安迷修忽然开口。
安迷修“其实……”
乔奢费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乔奢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
安迷修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巴约比在后面听着，心里的小人都快气哭了：“什么不是时候！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啊喂！”他看着两人并肩往回走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个人来给这俩木头开开窍。
他眼珠一转，偷偷往反方向溜去——听说库忿斯最近在附近执行任务，那家伙虽然脾气爆，但在“追人”这事上，可比这俩强多了！
巴约比猫着腰溜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安迷修的声音，他吓得一缩脖子，加快脚步钻进旁边的矮树丛，借着枝叶掩护连滚带爬地往前挪。
安迷修“巴约比呢？”
等彻底甩开那两人的视线范围，他才拍着胸口直起身，朝着记忆里库忿斯执行任务的废弃工厂狂奔。风灌得他衣角翻飞，心里那股子急火比刚才更旺了——库忿斯要是敢说不管，他今天就算抱着对方的大腿哭也得把人请过去。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得掉渣，巴约比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库忿斯正背对着他擦拭那柄惯用的短刃，侧脸线条冷硬，听见动静头也没回。
库忿斯“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进来。”
巴约比几步蹿到他跟前，喘得话都说不连贯：“库、库忿斯……出事了！天大的事！”
库忿斯终于抬眼，眉峰挑得老高：“乔奢费和安迷修把你揍了？”
“比那严重多了！”巴约比急得直跺脚，把刚才的经过连比带划说个遍，末了攥着拳头哀嚎，“你说这俩是不是傻？清瑶姑娘那话明明就是给台阶下，他们愣是能把机会掰碎了扔地上！再这么耗着，徐霆飞那小子该趁虚而入了！”
库忿斯听完倒是没急，慢条斯理地把短刃收进鞘里，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
库忿斯“就那俩？一个把‘喜欢’藏在眼神里能捂出霉来，一个把‘在意’捏在拳头里能攥出血来，我早说过他们俩追人得追到下辈子去。”
“那队长你快想想办法啊！”巴约比往他跟前凑了凑，眼神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千年前在阿瑞斯追那个通讯员的时候，不是三天就把人约出来看电影了吗？快传授两招！”
库忿斯被他这话呛得咳嗽两声，耳根微微发红，他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拍了拍巴约比的肩膀。
库忿斯“那能一样吗？清瑶姑娘又不是……走，去看看。”
巴约比眼睛瞬间瞪圆：“你要去揍他们？”
库忿斯迈开长腿往外走，声音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库忿斯“揍他们有什么用？得让他们明白，再磨磨蹭蹭，下次苏清瑶提起的就不是‘不如徐霆飞’，是‘徐霆飞今天送我回家了’。”
两人刚走到工厂门口，就见乔奢费和安迷修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老长。乔奢费指间夹着片落叶，转来转去的动作里满是烦躁；安迷修则望着苏清瑶消失的巷口，眉头就没舒展过。
库忿斯嗤笑一声，大步走过去。
库忿斯“站这儿演默剧呢？”
乔奢费和安迷修同时转头，看见他身后跟着的巴约比，两人脸上都闪过丝了然。安迷修先开口。
安迷修“你怎么来了？”
库忿斯往两人中间一站，眼神在他们脸上扫了圈。
库忿斯“再不来，某些人就得抱着电线杆哭了，刚才苏清瑶转身的时候，右手无名指是不是往你们这边勾了勾？”
乔奢费一愣。
#乔奢费“好像……是有。”
库忿斯抱起胳膊，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库忿斯“她进巷子前，鞋跟在地上敲了三下，那节奏分明是‘快点来’的暗号，合着你们俩就看见她转身了？”
安迷修的瞳孔猛地收缩，乔奢费的手指也顿住了。
巴约比在旁边使劲点头：“对对对！我也看着了！她笑的时候，眼睛明明就往乔奢费口袋里瞟——你早上买的那盒桂花糕不是想送她吗？”
库忿斯瞥向乔奢费。
库忿斯“还有你，昨天在武器库磨了一下午的那把银质匕首，不是想刻上她的名字吗？揣在怀里能孵出小鸡来？”
乔奢费的脸腾地红了，安迷修也别过脸去，耳根泛着热。 库忿斯往前逼近一步，声音沉了沉。
库忿斯“我告诉你们，明天早上八点，苏清瑶会从巷口出来买豆浆。乔奢费，把你那盒桂花糕塞她手里；安迷修，把你磨的匕首递过去。成不成，给句痛快话。”
乔奢费和安迷修对视一眼，前者先攥紧了拳头。
#乔奢费“好”
安迷修跟着点头，眼里那点犹豫终于被决心取代。
安迷修“我知道了。”
库忿斯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回走。巴约比赶紧跟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乔奢费正从口袋里摸出那盒桂花糕，安迷修也悄悄握紧了藏在袖管里的匕首，两人望着巷口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光。
他心里的小人总算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想：这才对嘛，再不行，下次就把徐霆飞也叫来——总得有个人逼他们一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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