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24%：长生诀

李昊天发动轿车，白色车身缓缓汇入街道车流。安迷修坐在副驾，目光偶尔掠过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他能感觉到，刑天召唤器的能量正在李昊天身上隐隐共鸣，像沉睡的火山即将苏醒。

车子驶过第三个路口时，李昊天突然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安迷修猛地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街心公园——晨练的人群早已散去，台阶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醉汉，酒瓶碎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而在公园中央的喷泉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揪着另一个醉汉的衣领，猛地将人掼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被推倒的醉汉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李昊天的呼吸骤然变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不知为何，那男人施暴的动作像根针，狠狠扎进他心里某块最敏感的地方。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翻涌，仿佛有个声音在嘶吼：“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安迷修“怎么了？”

安迷修察觉到他的异样。

李昊天没说话，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安迷修紧随其后，刚跑到公园入口，就见李昊天已经停在那黑衣男人身后，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外套内袋——那枚银黑色的召唤器正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怒意。

李昊天“住手！”

李昊天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黑衣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醉意，反而透着股非人的阴鸷。他瞥了眼地上的醉汉，嘴角勾起抹冷笑：“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脚，竟将旁边一个昏昏沉沉的醉汉踹得滚下台阶。李昊天瞳孔骤缩，体内那股力量瞬间冲破桎梏，他猛地掏出刑天召唤器，几乎是凭着本能，将装置对准了黑衣男人。

李昊天“这是什么？”

他低吼着，拇指无意识地按在召唤器侧面的凸起按钮上。

“嗡——”红色菱形晶体骤然亮起，一道红光扫过黑衣男人的胸口。刹那间，那男人周身竟腾起一团浓郁的紫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鬼脸，正是幽冥魔特有的能量波动。

李昊天“幽冥魔！”

李昊天脑中轰然一响，苏清瑶他们提到的名字突然变得清晰。他握紧召唤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李昊天“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管这东西是哪来的——但我绝不准你在这儿害人！”

黑衣男人——也就是潜伏在人类体内的幽冥魔，见身份暴露，索性不再伪装，周身紫雾暴涨，伸手就朝最近的醉汉抓去。

李昊天“就是现在！”

李昊天耳边仿佛响起一声惊雷，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将召唤器举到胸前，拇指重重按下按钮。

“刑天铠甲，合体！”

随着一声铿锵的指令，银黑色召唤器突然分解成无数流光，如潮水般涌向李昊天全身。金属拼接的脆响在空气中炸开，红色晶体嵌入胸口能量核心，肩甲与臂甲层层叠起，勾勒出刑天铠甲独有的凛冽线条。不过眨眼间，一套覆盖全身的赤红与银黑相间的铠甲已然成型，手持火刑剑的李昊天半跪在地，起身时眼中已燃起战意。

安迷修站在原地，彻底愣住了。他见过千年前的刑天铠甲，却从未想过，李昊天的第一次合体竟如此流畅，仿佛这副铠甲本就该属于他。那股属于刑天的浩然正气与李昊天自身的温和特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力量感。

安迷修猛地回过神，指尖快速划过耳侧，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安迷修“阿瑞斯传音术！瑶瑶！快过来！李昊天……李昊天他合体了！刑天铠甲现世了！”

公园里，幽冥魔见对方召唤出铠甲，顿时暴怒，嘶吼着扑了上来。李昊天握紧火刑剑，虽然是第一次操控铠甲，动作却没有丝毫滞涩。他侧身避开幽冥魔的利爪，剑柄在掌心一转，火刑剑带着灼热的气浪，狠狠劈在对方肩头。

“呃啊——”幽冥魔被劈得后退数步，紫雾都淡了几分。

李昊天喘着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覆盖着铠甲的手掌，又望向那些倒在地上的无辜者，眼中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不管这铠甲意味着什么，不管未来会卷入怎样的漩涡——此刻，他只想守护眼前这些人。

远处，接到传音的苏清瑶正带着乔奢费和库忿斯赶来，徐霆飞与吴刚也骑着机车呼啸而至。当看到公园里那道赤红身影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吴刚“那是……刑天？”

吴刚瞪大了眼。

徐霆飞吹了声口哨，眼底闪过兴奋。

徐霆飞“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苏清瑶望着那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铠甲，嘴角勾起抹浅笑。

苏清瑶“看来，属于他的故事，正式开始了。”

而被铠甲包裹的李昊天，此刻正握紧火刑剑，一步步走向再次扑来的幽冥魔。他知道，从合体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看着那些沉睡的无辜者，他觉得，这样的改变，或许并非坏事。

安迷修的目光刚触及那黑衣男子眼中骤然翻涌的幽光，瞳孔便猛地一缩——那是幽冥魔特有的气息波动！他几乎是本能地厉声喝道。

安迷修“等等，李昊天！”

话音未落，安迷修已如离弦之箭般猛地上前，挡在李昊天身前，目光灼灼地盯住那黑衣男子，沉声道。

安迷修“沙古拉！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停手！”

“嗤——”

一声轻响，那男子周身泛起暗紫色的能量涟漪，身形在扭曲的光影中急骤变化：棱角分明的外骨骼铠甲迅速覆盖全身，肩甲上凸起尖锐的倒刺，双手化作闪着寒光的骨刃，正是幽冥魔的战斗形态。沙古拉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咔哒”脆响，他斜睨着安迷修，语气里满是嘲讽：“队长？”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当瞥见乔奢费、库忿斯与左护法时，眼中怒意更盛，猛地一声冷哼：“巴约比和库彼修那两个废物，被人类三言两语就策反，心甘情愿背叛将军！真是丢尽了幽冥军团的脸！”

“可看看你们，”沙古拉的骨刃指向乔奢费三人，声音陡然拔高，“当年在阿瑞斯，我沙古拉最敬重的三位队长，还有高高在上的左护法，如今居然跟一群低等人类混在一起！你们配得上‘阿瑞斯战士’这五个字吗？！”

苏清瑶猛地向前一步，裙摆因动作带起一阵风，她直视着沙古拉的幽紫眼眸，语气凝重。

苏清瑶“沙古拉！我知道你们执着于抢夺地球能晶，不过是想带着战功返回阿瑞斯，洗刷战败的污名，为自己正名。但地球不是你们的战场，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类更不该被卷入纷争，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沙古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骨刃在掌心敲出刺耳的声响，“弱肉强食本就是宇宙法则！阿瑞斯的荣耀凭什么要被一群地球人践踏？我们为军团征战时，这些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现在不过是取回一点‘补偿’，谈什么无辜？”

他上前一步，周身能量波动愈发狂暴：“苏清瑶，别以为你能说会道就能动摇我！今天谁拦着我执行将军的命令，谁就是幽冥军团的敌人——包括你们这几个‘背叛者’！”

骨刃上已然凝聚起暗紫色的能量光团，沙古拉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昊天身上，显然没打算放弃原本的目标。

另一侧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道玄衣身影。云夜斜倚在斑驳的墙面上，骨白色的死神镰刀被她单手扛在肩头，刃口泛着淬过冰般的冷光。她抬眼扫过对峙的众人，黑翼不耐烦地扇了扇，带起的风卷得地上尘土打着旋儿飞。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铁板上，瞬间压过了沙古拉的咆哮。

云夜“废话说够了？想抢能晶回去洗白，那是你们阿瑞斯的烂账，旁人懒得掺和。”

镰刀被她抬手一甩，“噌”地插进旁边的水泥地，半尺长的刃身没入地面，震得碎石簌簌往下掉。

云夜歪头看着沙古拉，纯黑的瞳孔里没半点温度，嘴角勾起抹嗜血的弧度。

云夜“但要是敢借着这由头在地球搞破坏——那就别管我手里的镰刀不认人。直接劈了，省得污了这儿的空气。”

沙古拉的幽紫瞳孔猛地收缩，骨刃差点没攥稳。他盯着那柄泛着死亡气息的镰刀，又瞅了瞅云夜身后展开的六对黑翼，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里竟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夜尊！您……您身为冥界主上，何苦插手我幽冥军团与人类的恩怨？这于您毫无益处！”

云夜嗤笑一声，踩着墙根站直身体，伸手将镰刀从地里拔出来，指尖在刃口上轻轻划了划。

云夜“益处？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看益处？”

她往前走了两步，黑翼末梢扫过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焦痕。

云夜“这颗星球的魂魄归我管，谁要是敢在这里滥造杀孽，扰了轮回秩序——”

镰刀突然指向沙古拉的咽喉，距离不过寸许，冷冽的气息逼得他下意识后退。

“那我就先收了他的魂，让他连回阿瑞斯的机会都没有。”

苏清瑶看着突然介入的云夜，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这冥界主上看着不管闲事，实则最护短，显然是看不惯沙古拉刚才那副要毁天灭地的架势。

安迷修悄悄往李昊天身边靠了靠，低声道。

安迷修“别乱动，她的脾气比路法将军还难测，她要是真动了手，谁都拦不住。”

李昊天攥紧了口袋里的召唤器，手心全是汗。他看不懂眼前这阵仗，却能感觉到那黑衣女子身上的压迫感，比刚才沙古拉的狂暴能量还要吓人——那是种能轻易决定生死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沙古拉被那柄镰刀逼得节节后退，脸上的嘲讽早没了踪影，只剩下进退两难的挣扎。他知道云夜说得出做得到，可就这么退了，既对不起路法的命令，更丢尽了幽冥军团的脸面。

云夜眉头轻挑，手中镰刀又悄然向前送出半寸。那镰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云夜“怎么？不敢动了？刚才不是挺能耐吗？接着叫啊。”

“你！”沙古拉气得骨节咔咔作响，却愣是没敢再往前一步。

就在这时，祁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祁宁“阿夜，别吓他了。真劈了，魂魄处理起来麻烦得很。”

云夜回头看了眼缓步走来的祁宁，红羽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与她的黑翼形成鲜明对比。她撇撇嘴，收回镰刀，却依旧把刃口对着沙古拉，她抬了抬下巴。

#云夜“行吧，看在宁主的面子上，先留你条命，现在，滚还是不滚？”。

沙古拉看着两人一冷一暖的气场，又瞥了眼旁边虎视眈眈的苏清瑶和安迷修，知道今天这趟是讨不到好。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安迷修一眼，低吼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话音未落，周身紫光一闪，竟直接化作道残影遁走了。

直到那道暗紫色气息彻底消失，云夜才收回镰刀，随手扛回肩上，对祁宁耸耸肩。

#云夜“看吧，对付这种货色，还是得靠这个。”

祁宁无奈地摇摇头，红羽轻轻拂过被镰刀划出的地面焦痕，那些痕迹竟慢慢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她转向苏清瑶。

祁宁“没伤到人吧？”

苏清瑶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落在李昊天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担忧，连忙开口说道。

李昊天“没事了，他已经跑了。”

李昊天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他看着云夜扛着镰刀转身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召唤器，突然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比他开快递站这几年加起来还离奇。

沙古拉遁走的残影彻底消失在暮色里，李昊天身上的刑天铠甲“咔嗒”几声解体，散落的光粒没入召唤器。他扶着墙大口喘气，脸色白得像纸，刚才那股濒死的压迫感还没散尽。

苏清瑶走到他身边，指尖凝起一点柔光按在他后心，温声道。

苏清瑶“还好吗？刑天的封印解开了，你体内的死神赋大概要开始松动了。”

李昊天轻咳两声，随后微微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幅度极小，仿佛只是脑袋轻微地颤了一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李昊天“没事……就是有点晕。”

安迷修递过一瓶水，目光落在苏清瑶侧脸，带着惯有的温和。

安迷修“刚才多亏夜尊出手，不然真要硬碰硬，你未必吃得消。”

乔奢费在一旁点头，眼里藏着后怕——

乔奢费“刚才沙古拉的能量波动已经到了失控边缘，若不是云夜突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瑶没接话，指尖轻轻摩挲着袖角，忽然转头看向刚把镰刀扛回肩上的云夜。

苏清瑶“阿夜，既然刑天的封印已解，我想去趟冥界的血域禁地。”

云夜眉峰轻挑，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掠过一抹诧异之色。

#云夜“血域禁地？你疯了？那地方连我都懒得踏足。”

苏清瑶“我想取《长生诀》，李昊天上次被宁儿查出体内有三道锁，那本书或许能帮他。”

祁宁刚把受惊的巴约比安抚好，听到这话便走了过来。

祁宁“《长生诀》？传说那是冥界初代冥主留下的典籍，据说能剥离魂魄上的封印，还能滋养被冥火淬炼过的命格。只是……血域禁地外围有十二位守域长老，个个是活了万年的老顽固，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云夜轻蔑地嗤笑一声，背后的黑翼不耐烦地扇动了一下，带起一阵微风。

#云夜“何止是不放人。那地方的瘴气能腐蚀仙骨，禁地深处的‘噬魂藤’专缠生魂，就是冥界的老鬼进去都得掉层皮。清瑶，你光明属性的身子，进去纯属找罪受。”

苏清瑶“可他的情况特殊，三道锁相互牵制，一旦失衡会伤及魂魄。《长生诀》里记载的‘解缚术’，是唯一能在不损伤命格的前提下，逐层剥离封印的法子。”

库忿斯站在一旁，双臂抱在胸前，口中发出一声冷哼。

库忿斯“要我说，直接劈开不就完了？哪来这么多麻烦。”

话刚说完就被乔奢费瞪了一眼，他悻悻闭嘴，却还是忍不住嘀咕，“本来就是……”

安迷修轻轻拉了拉苏清瑶的衣袖。

#安迷修“真要去？我陪你——”

苏清瑶摇摇头，目光扫过云夜和祁宁。

苏清瑶“不用，冥界的规矩，外人不好插手。我和阿夜、宁儿去就行，你们在这里照看李昊天。”

乔奢费心中泛起一丝忧虑，眉头微微蹙起，像是乌云悄然遮住了他内心的晴空。

乔奢费“可长老们……”

云夜“老东西们再顽固，还能拦得住我们三个？”

云夜扛着镰刀转身就走，黑翼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云夜“走吧，趁现在阴气重，正好赶路。”

祁宁向众人微微点头致意，她身后的金红色羽翼轻轻一振，带起一阵微风，随后优雅地展翼而起，跟了上去。

#祁宁“放心，我们会小心。”

苏清瑶临去前，目光在安迷修与乔奢费身上最后停留了一瞬，那眼底的笑意仿若春风拂过湖面，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安抚，似是在无声地告诉他们，不必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清瑶“等我们回来。”

说罢转身追上两人，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冥界的清冷气息。

库忿斯凝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嘴唇轻启，发出轻微的咂嘴声。

#库忿斯“这趟怕是不好过。那十二长老，当年连路法都怵他们三分。”

安迷修望着暮色，指尖微微收紧——他从小就知道苏清瑶的性子，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愿，那本藏在血域禁地的《长生诀》，真能如她所说，护得所有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