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烧店里的炭火正旺，烤得肉串滋滋冒油，香气混着众人的说笑声漫在空气里。忽然，后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带起一阵风，吹得炭火火星跳了跳。
“左护法！”巴约比的声音先一步飘过来，他怀里还揣着个皱巴巴的纸袋子，小脸上沾着点灰，跑得鼻尖通红，“我们回来啦！”
他身后跟着库彼修，手里攥着根啃了一半的糖葫芦，见了苏清瑶，忙把糖葫芦往背后藏了藏，瓮声瓮气地喊：“左护法。”
苏清瑶正低头给凤翎顺毛，闻言抬眼，嘴角弯了弯。
苏清瑶“哟，这不是我们的盯梢小能手吗？这两天忙着看李柚儿，连回来看我的空都没有了？”
巴约比连忙摆手，把怀里的纸袋子往前递：“不是不是！我们是怕回来一趟耽误事！你看，这是给你带的——李柚儿家附近那家铺子的桂花糕，她昨天买了两块，吃得可香了，我想着你说不定也爱吃。”
库彼修也从背后摸出糖葫芦，梗着脖子补充：“我……我看那糖裹得挺亮，顺手买的，不是特意给谁的。”话虽如此，眼神却往苏清瑶手边瞟了瞟。
乔奢费在一旁嗤笑。
乔奢费“顺手买的能攥得这么紧？糖都快化了。”
库彼修脸一红，把糖葫芦往桌上一放，转身就想躲到安迷修身后，却被徐霆飞一把拉住。
徐霆飞“哎，别急着跑啊。那李柚儿这两天没再出什么怪事？”
“没出怪事！”巴约比抢着回答，掰着手指头数，“她每天按时上下班，去的就是巴王集团的临时工宿舍，负责给研发部打扫卫生。白天在公司安安静静的，晚上回去就待在屋里看书，昨天还对着窗户发呆，手里捏着片银杏叶，看了快一个时辰呢。”
库彼修也凑过来，指节敲了敲桌面：“不过她上班时总往能源项目那栋楼瞟，好像对那边挺好奇。昨天下午还被保安拦了一次，说她不该靠近，她没争辩，低着头就走了，但是……”他顿了顿，眉头皱了皱，“我瞅着她攥着扫帚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安迷修闻言抬眼。
安迷修“她对能源项目感兴趣？”
乔奢费指尖在桌沿敲了敲。
乔奢费“说不定是本能，库拉当年就跟着路法搞过不少能源实验，说不定这气息残留，让她对这些东西天生敏感。”
苏清瑶拿起一块桂花糕，入口清甜，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她看向巴约比。
苏清瑶“她这两天情绪怎么样？没再出现眼睛发红的情况？”
“没有！”巴约比用力点头，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前天晚上她做噩梦了，在屋里喊‘别抓我’，声音颤得厉害，我趴在窗户上听着，心都揪起来了。后来她自己坐起来喝了杯水，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好像在确认什么。”
库彼修补充道：“还有今天早上，她出门时被自行车蹭了一下，那骑车的人骂了句脏话，她攥了攥拳头，又松开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我看着她后颈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像是在使劲憋着什么。”
苏清瑶放下桂花糕，眼神沉了沉。
苏清瑶“憋着能量，她在有意识地克制。”
徐霆飞挑眉。
徐霆飞“这么看来，这姑娘倒是比咱们想的懂事。知道自己不对劲，还能憋着不伤人。”
吴刚啃着烤玉米，含糊道。
吴刚“可总憋着也不是办法，就像吹气球，总有憋不住的时候。”
库忿斯在角落冷哼。
库忿斯“憋不住才好，正好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库拉的转世。若是……”
苏清瑶“她不是，巴约比，你们明天继续盯着，但别靠太近。她既然在克制，说明心里是抗拒那股力量的，咱们别给她添刺激。”
巴约比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翻得哗哗响：“对了左护法！我还记了笔记呢！李柚儿的工牌上写着她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三个月前才来这座城市。还有还有，她抽屉里藏着张照片，是个老太太抱着个小女孩，背后写着‘柚儿，要好好的’，我猜是福利院的院长。”
他把小本本递过来，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李柚儿的侧脸，旁边还标着“喜欢银杏叶”“怕黑”“吃桂花糕会笑”。
众人看着那本孩子气的笔记，都忍不住笑了。苏清瑶摸着纸页上的笔迹，忽然抬头。
苏清瑶“巴王集团的研发部，正好是我们要查的地方。明天我去那边送文件，顺便看看她。”
乔奢费立刻接话。
乔奢费“我陪你去，我巡逻的路线正好经过研发部。”
安迷修也点头。
安迷修“我去人事部调取临时工档案，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李昊天啃着烤鱿鱼，忽然开口。
李昊天“要不要我也去巴王集团附近转转？刑天的召唤器最近总有点发烫，说不定能感应到什么。”
苏清瑶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暖意。
苏清瑶“好啊，多个人多份照应。”
巴约比见众人安排得妥当，又想起自己的功劳，拉了拉苏清瑶的袖子：“左护法，那……我们这两天盯梢算称职吧？草莓冰淇淋能不能……”
苏清瑶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两盒包装精致的点心。
苏清瑶“不仅有冰淇淋，还有这个，给你们俩的。”
巴约比和库彼修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前者捧着点心嘿嘿笑，后者虽然没说话，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凤翎忽然从苏清瑶肩头飞起，在两人头顶盘旋一周，落下几片带着金光的羽毛，正好粘在他们发间。巴约比伸手一摸，羽毛化作暖流淌进身体里，顿时觉得浑身轻快，刚才跑累的疲惫都散了。
“凤翎大人给我们加持啦！”他欢呼着，拉着库彼修就往角落跑，“快走快走，我们去把点心藏起来，省得被库忿斯抢了！”
库忿斯在角落闻言，抓起个烤腰子就朝他们扔过去，却被乔奢费伸手接住，还笑着塞回他手里。
乔奢费“跟俩小的置什么气，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明天怎么混进能源库。”
苏清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桌上的桂花糕，又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语气渐渐定了下来。
苏清瑶“明天的事得分两头走。我和乔奢费、安迷修继续去巴王集团探底，研发部那边既然有李柚儿，正好借送文件的由头近距离看看她——尤其是她对能源项目的反应，说不定能摸到点库拉气息的源头。”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李昊天。
苏清瑶“刑天的召唤器发烫不是小事，你在附近盯着也好，万一感应到路法的人或者幽冥魔的动静，能及时给我们发信号。”
徐霆飞在一旁嗤笑。
徐霆飞“合着就把我和吴刚扔去对付玄冰魇？”
苏清瑶“你们俩的飞影和金刚铠甲本就擅长近战破防，冰魄封印那边地形复杂，正需要你们打头阵，何况云夜和祁宁刚试过灵力共鸣，有凤翎跟着，你们去探路最稳妥。等我们把巴王集团这边的线索捋顺了，立刻过去汇合。”
吴刚啃完最后一口玉米，抹了抹嘴。
吴刚“行，我没意见。不过那玄冰魇要是真跟传说中一样厉害，俺可不等你们，先上去敲它两拳再说。”
安迷修“别冲动，玄冰魇的极寒之力会冻住铠甲能量，你们先摸清冰魄心的位置，等我们到了再合力动手。”
凤翎忽然从苏清瑶肩头飞起，落在云夜手边的烤架旁，尾羽扫过一串刚烤好的鸡翅，金光闪过，鸡翅上的油星竟凝成了小小的火焰纹路，他的声音带着火焰的暖意。
凤翎“我跟云夜他们去冰魄封印，同心阵的共鸣还需要巩固，正好路上再磨合磨合。”
云夜挑眉，伸手把那串鸡翅拎起来，咬了一口。
云夜“算你识相。”
嘴上不饶人，却往凤翎身边推了推盛放孜然的小碟子。
苏清瑶看着他们互动，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玉瓶，递给祁宁。
苏清瑶“这里面是凤族的暖玉膏，玄冰魇的寒气侵体时抹一点，能护住心脉。你们四个分着用，别省着。”
祁宁刚接过玉瓶，巴约比就从角落里探出头：“左护法，那我们呢？还去盯李柚儿吗？”
苏清瑶“去，但换个方式，明天巴王集团那边人多眼杂，你们别靠近公司，就在她宿舍附近等着。如果她下班时情绪不对，或者被什么人盯上，再出手不迟，记住，非必要别动用能量，更别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库彼修瓮声瓮气地接话：“知道了，就像昨天那样，她被猫吓到跳起来时，我悄悄把那只猫赶走，算吗？”
乔奢费在一旁笑出声。
乔奢费“算，怎么不算？咱们库彼修现在都学会当隐形保镖了。”
库彼修脸一红，把脸埋进手里的点心盒里，引得众人一阵笑。
等笑声歇了，苏清瑶拿起桌上那根糖葫芦，晶莹的糖壳在灯光下泛着光。她忽然想起巴约比说的，李柚儿对着银杏叶发呆的模样，指尖轻轻摩挲着糖衣。
苏清瑶“李柚儿抽屉里的照片，背后写着‘要好好的’……她大概也只想当个普通人吧。”
安迷修闻言，目光沉了沉。
安迷修“可她身上的气息，注定没法一直普通下去。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在被卷进来之前，多过几天安稳日子。”
徐霆飞把最后一口烤腰子咽下，站起身。
徐霆飞“所以才要尽快查清路法的阴谋，巴王集团的能源项目，玄冰魇的冰魄心，还有李柚儿身上的库拉气息……这些肯定都串在一起。等咱们把线头全揪出来，看路法还怎么蹦跶。”
他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凤翎猛地振翅飞起，金瞳望向夜空。
凤翎“时候不早了，该分头准备了。”
云夜和祁宁跟着起身，三人的灵力在空气中轻轻一碰，竟自发泛起淡淡的光晕——那是同心阵共鸣后的余温，像根无形的线，把四人紧紧拴在一起。
苏清瑶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觉得手里的糖葫芦格外甜。她转头看向乔奢费和安迷修，嘴角弯了弯。
苏清瑶“走吧，咱们也该回去整理下巴王集团的楼层图了，明天可别走错了研发部的路。”
乔奢费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炭火灰，语气带着笑意。
乔奢费“放心，就算走错了，我也能把你从总裁办公室一路护到厕所隔间——毕竟当年在阿瑞斯星球，我可是最擅长钻通风管道的。”
安迷修无奈地摇摇头。
安迷修“别教坏她。”
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漾着暖意。
铁板烧店里的炭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点点火星在炭灰里明灭。苏清瑶看着桌上散落的竹签和半盒桂花糕，忽然觉得，这满室的烟火气，比任何铠甲的光芒都更让人安心。
明天的路或许依旧难走，冰魄心的寒气，巴王集团的迷雾，还有那个藏着秘密的李柚儿……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只要彼此的灵力能在共鸣时汇成暖流，再深的夜色，也总会迎来天亮。
她拿起那根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开，带着点微酸，像极了此刻的日子——有牵绊，有担忧，却也有藏不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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