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萧璟山听了他的话一股怒气冲上眉梢猛的用手掐住了楮墨的脖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质问我。”楮墨被掐得脖颈后仰，呼吸骤然停滞，苍白的脸上瞬间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徒劳地抬手去掰萧璟山的手腕，缺氧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过往那些或甜蜜或刺痛的画面在脑海中乱闪——大婚时萧璟山眼底的狂喜，被缚灵锁困住时他赤红的怒目，还有此刻这双翻涌着恨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的眼眸。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最终无力地垂下。直到意识快要模糊的前一瞬，萧璟山的力道才猛地松了些，却没完全放开，只是用指腹碾过他颈间跳动的脉搏将他甩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记住了，在这里，你的命是我的，痛是我的，连喘口气都得看我的脸色。”

楮墨后背装上了亭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胸腔发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偏过头，避开萧璟山的视线，睫毛上沾着的水汽不知是汗还是泪。楮墨扶着亭柱缓缓直起身，脖颈上清晰的指痕像道烙印，随着呼吸微微发烫。他垂着眼，喉间的腥甜还没散去，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是么？”

萧璟山冷笑一声，抬脚逼近半步，阴影将楮墨完全笼罩：“怎么，不服？”

楮墨却忽然抬起头，眼底没有了方才的挣扎，只剩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甚至还牵起一抹极淡的笑：“不敢。只是在想，萧大人这般费尽心机留着我，究竟是恨我入骨，还是……舍不得？”萧璟山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痛处。他抬手捏住楮墨的下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舍不得？楮墨，你也配？”

话音未落，他忽然甩开手，转身看向湖面。月光洒在他紧绷的侧脸上，竟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楮墨看着他的背影，喉间又涌上一阵腥甜。他缓了缓气，声音依旧沙哑：“魔尊大人若真恨我，早在我被你带回去的那一刻，就该取了我的性命。何必用缚灵锁困着我，莫不是旧情难忘体内还有颗魔丹想让我取？”

萧璟山猛地回头，眼底翻涌着愤怒和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闭嘴！”

楮墨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悲凉：“大人不肯承认，是怕面对自己的心意，还是怕我再次背叛？”

“你！”萧璟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死死盯着楮墨脖颈上的指痕，那道红痕像是烧在他心上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璟山迅速收敛了情绪，冷声道：“安分点，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楮墨没有回应，只是望着湖面，月光在他眼底碎成一片，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萧璟山你我之间再无可能楮墨心底刺痛曾经这段他付之真心相爱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脚步声渐近，是伺候的侍从提着灯笼过来，见亭中气氛凝滞，识趣地垂着头不敢多言。萧璟山背对着楮墨，声音听不出情绪：“带他回去。”

楮墨被侍从扶着起身时，脖颈上的指痕还在发烫。他没回头，一步步走出凉亭，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回到那间被缚灵锁困住的屋子，侍从退下后，楮墨才扶着桌沿缓缓坐下。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他抬手捂住嘴，指缝间溢出的气息带着颤抖。方才在凉亭里强装的平静碎了一地，眼底的死水泛起波澜，全是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

“萧璟山，”他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留不住我，就像留不住冬天的雪。”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那里站了很久。楮墨闭上眼，没再说话。他知道是谁，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门外的萧璟山攥紧了拳，指节泛白。方才他鬼使神差地跟了过来，却在听到那句话时，脚步像被钉住了。他以为只要楮墨承认并说出还爱他，他可以既往不咎可以重新在一起，原以为困住楮墨的人是他，到头来，被困住的或许是自己。当年楮墨对他做那样的事情，他居然还抱有一丝期待，真是可笑

夜风吹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像一场无声的告别。萧璟山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了三晃，才缓缓松开手。掌心里沁出的冷汗沾着些微血丝——方才攥得太用力，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魔尊。”身后传来下属的低语，递上一封密信，“南疆那边传来消息，说楮墨大人的旧部……在寻他的踪迹。”

萧璟山接过信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下。他早该想到的，楮墨从不是甘愿被困的人，当年他能为了所谓的正道背叛自己，如今自然也能找到法子离开。

“盯紧些。”他声音沉得像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