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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边关的月光 早朝的铜钟撞过第三响时,我正对着奏报上的"北境雪灾"皱眉。内侍突然轻手轻脚进来,捧着个盖着锦缎的木盒:"陛下,安王殿下的密函。" 盒里没有奏折,只有块冻得硬邦邦的奶糕,用油纸包着,纸上还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军需官说这是牧民新做的,比御膳房的甜。" 我捏着那块冰碴子似的奶糕笑出声,龙椅上的鎏金扶手凉得硌手,可掌心这团冷硬,倒比暖炉更让人心里发暖。 三年前安王请命去守雁门关,我在太和殿把兵符给他时,他还在朝服袖子里藏了包蜜饯。"陛下要是想臣弟了,就吃一颗,"他压低声音,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这是御膳房新做的枇杷味。" 如今雁门关的烽火台烧得比宫里的宫灯还亮,他的军报却总在军情后添些琐碎:"关外的胡杨林黄了,比御花园的银杏好看";"新训的马驹通人性,改天牵回来给陛下当坐骑";"今日打了只雪狐,皮毛做围脖正好,就是不知陛下戴不戴"。 上月北狄来犯,军报迟了三日才到。我攥着空了的蜜饯罐子在养心殿坐了整夜,直到快天明时,内侍举着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进来,墨迹里混着点暗红,像是血迹。 "臣弟无恙,"开头还是这句,后面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就是划破点皮,军医说比陛下小时候摔破膝盖的伤还轻。对了,北狄王子的佩刀挺好看,臣弟替陛下收着了。" 我对着那个笑脸看了半晌,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他替我挡下刺客的刀,血染红了半件月白长衫,却还笑着说:"陛下你看,这血比胭脂还红。" 昨夜梦见雁门关的雪,他披着银甲站在城楼上,手里举着个烤红薯,热气模糊了眉眼。"陛下尝尝?"他递过来,红薯皮上还沾着雪粒。 醒来时案头堆着新到的军报,最底下压着片干枯的胡杨叶子,叶梗上系着根红绳,像极了小时候他送我的那只纸鸢的尾巴。 我拿起朱笔,在奏折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让信使告诉安王,京城的花都开了,御膳房的枇杷膏又熬好了新的,等他回来,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坐在廊下分着吃。 至于这万里江山的风雪,有他守着边关,我便只管在这宫里,替他温着那碗永远不会凉的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