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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伤药与圣旨 养心殿的药味三天没散干净。 安王跪在冰凉的金砖上,银甲上的血渍已经发黑,左臂缠着的白布又洇出暗红。他刚从雁门关押解战俘回来,马都没下就被我传进了宫。 "臣弟参见陛下。"他声音发哑,却还想挺直脊背,一动牵扯了伤口,疼得闷哼出声。 我把手里的奏折摔在案上,朱笔滚到他脚边。"参见?安王殿下是想让满朝文武看看,你是如何带着箭伤闯宫的?" 他低头盯着那支笔,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北狄余孽未清,臣弟不敢延误军情。" "军情?"我站起身,龙袍扫过香炉,带起一阵灰,"还是你觉得,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就是忠君爱国?" 他忽然抬头,眼里带着点不服气的红:"陛下当年教过臣弟,身为皇子,当以家国为重。" "我教你的是这个?"我抓起案上的伤药砸过去,瓷瓶在他面前碎裂,褐色的药膏溅在他银甲上,像朵难看的花,"我教你冒死追敌时,连护心镜都忘了戴?教你中了箭还要亲手斩将,让军医在马背上给你挖箭头?" 他被我吼得一怔,随即低下头,声音轻得像叹息:"臣弟不想让陛下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就该把自己照顾好!"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他渗血的伤口,指尖都在抖,"你以为这龙椅是谁的?是你我当年在御花园分枇杷时,说好要一起守着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想起他被抬进京城时,浑身是血地裹在军毯里,我握着他冰凉的手,第一次觉得这万里江山,空得能吞下人。 他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袖口,像小时候做错事那样。"陛下别气,"他声音软下来,"臣弟下次......" "没有下次。"我打断他,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是御药房新制的金疮药,"朕罚你,禁足王府三个月,把伤养好。" 他刚要反驳,我按住他的肩膀:"这是圣旨。" 他看着我手里的药瓶,忽然笑了,眼角的伤还在疼,笑起来却像从前那个偷给我塞蜜饯的少年。"陛下这是......心疼臣弟了?" 我别过脸,把药瓶塞进他手里。"朕是心疼这副甲胄,兵部新造的,被你弄成这样。" 他却攥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伤后的微颤。"臣弟记住了,"他说得认真,"以后一定顾着自己,还得回来跟陛下分枇杷膏呢。"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臂上,也落在我松开的拳头上。那拳头上还留着攥皱的军报一角,上面写着"安王身先士卒,斩敌首三万"。 斩多少敌首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好好的,像当年那样,笑着把最甜的那颗枇杷递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