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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满径

我们的南北星辰

蒲熠星是在物理系办公室门口等到李主任的。老教授刚从会议室出来,腋下夹着厚厚的评估报告,看到他时,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得像揉皱的纸。

“找我?”李主任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没等蒲熠星开口,就侧身让他进了办公室,“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

办公室里还弥漫着隔夜的茶味,李主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鬓角的白发。“国外那两个访问学者名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没绕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麻省理工那边刚发了函,说对你的量子模拟项目很感兴趣,要是想去,我现在就能帮你递材料。”

蒲熠星的指尖攥得发白。麻省理工的量子计算实验室是业内顶尖的存在,那里有最先进的设备,最顶尖的团队,是多少物理学者梦寐以求的平台。放在半年前,他听到这个消息,怕是会立刻跳起来。

可现在,这个名字像块冰,搁在他心口,冻得发疼。

“李主任,”蒲熠星的声音有些发紧,“如果我去了,是不是……就能让学校的压力小一点?”

李主任抬眼看他,叹了口气:“小蒲,这不是交易。去国外做访问学者,对你的学术生涯有好处,趁这个机会沉淀一下,没什么不好。”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去,“当然,你走了,那些关于你的议论,自然会慢慢淡下去。对北大那边的小郭,也是种解脱。”

“解脱”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蒲熠星的耳朵。他想起昨晚郭文韬发红的眼眶,想起那句“你做什么都是凭着一股劲,从来没想过后果”,想起卧室门关上时,那声轻得像叹息的“睡客房吧”。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他的离开,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

“我再想想。”蒲熠星站起身,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明天给您答复。”

李主任没再挽留,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了句:“想清楚,别让自己后悔。”

 

郭文韬是在医院走廊接到蒲熠星电话的。父亲刚做完检查,母亲正拿着报告单去找医生,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收越紧。

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从北京回南京时,没告诉蒲熠星。父亲住院的事,他也一直瞒着——不是故意隐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在两人关系最僵的时候,再添上一笔“家里需要你承担”的重担。

可此刻,看着母亲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脸上强装的镇定,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懦夫。那些他以为的“独自承担”,不过是不敢面对的逃避。

手机终于通了,背景里有嘈杂的车流声。

“喂?”蒲熠星的声音很哑,像被砂纸磨过。

“你在哪?”郭文韬的声音压得很低,走廊里有人经过,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在……路上。”蒲熠星顿了顿,“有事吗?”

“我在医院。”郭文韬看着走廊尽头“内科病房”的指示牌,喉结滚了滚,“我爸……住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在跑。“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郭文韬拦住他,“医生说没大事,就是高血压犯了,需要静养。我跟我妈在这儿盯着就行。”

“文韬!”蒲熠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急怒,“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郭文韬被他吼得一愣,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是啊,他还在瞒什么?瞒他们之间早已不是“你好我好”的轻松关系,瞒这场风波早已牵连了两个家庭,瞒他昨晚说的那些重话,此刻正像刀子一样反复割着自己的心?

“我晚上回去再说。”他挂了电话,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傍晚回到公寓时,蒲熠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子里没开灯,窗外的天色暗沉沉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块浸了水的布,沉甸甸地贴在地上。

“阿姨说叔叔没事了?”蒲熠星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嗯,”郭文韬换了鞋,打开客厅的灯,暖黄的光线漫出来,照亮了蒲熠星眼底的红血丝,“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粘稠的沉默,像没化开的糖浆,堵得人喘不过气。郭文韬想开口说点什么,道歉,或者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倒是蒲熠星先开了口,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郭文韬面前:“这是麻省理工的访问学者申请材料,李主任刚给我的。”

郭文韬的指尖碰到信封边缘,硬挺的纸张硌得他掌心生疼。他抬起头,撞进蒲熠星的眼睛里——那里没有了往日的亮,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像蒙了尘的星。

“你想好了?”郭文韬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怕吹散什么。

“还没。”蒲熠星摇摇头,目光落在信封上,“但李主任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对我,对你,对你家人,对……所有被这件事牵连的人,都是。”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郭文韬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用离开来解决问题?用逃避来当‘解脱’?”

“不然呢?”蒲熠星也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们还能怎么样?继续耗着?看着你爸在医院躺着,看着你妈天天以泪洗面,看着我们的研究被人踩在脚下,看着那些恶意像苍蝇一样嗡嗡叫个不停?”

他指着窗外,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郭文韬,我们试过了!我们公开过,解释过,挣扎过!可结果呢?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都快被拖垮了,连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受罪!”

“所以你就要走?”郭文韬的眼眶红了,“你走了,那些问题就消失了吗?我们的感情就不算数了吗?蒲熠星,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们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蒲熠星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算两个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了错误决定的傻瓜!”

这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郭文韬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那些他一直不敢想的念头,被蒲熠星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是啊,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不该在学术圈里交付真心,错在不该以为“清者自清”就能对抗所有偏见,错在……不该爱上彼此。

“好。”郭文韬的声音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想去就去吧。”

蒲熠星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去麻省理工,去做你的研究,去当你的顶尖学者。”郭文韬看着他,目光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最终都沉淀成一片冰冷的平静,“总比留在这里,跟我一起耗着强。”

他转身想去客房拿行李——他今晚打算回医院陪床,却被蒲熠星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很用力,指甲几乎嵌进郭文韬的肉里,带着滚烫的温度。

“郭文韬,”蒲熠星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郭文韬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摇头,想把他抱进怀里,想说“我不想让你走”,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冰冷的:“是。”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蒲熠星的眼泪,就会溃不成军。怕自己一开口挽留,就会把两个人重新拖回那片泥沼。他累了,蒲熠星也累了,或许……放手真的是唯一的出路。

蒲熠星的手慢慢松开了,指尖划过郭文韬手腕上的红痕,像一道灼热的烙印。“好。”他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声音哑得像破锣,“我走。”

 

那一晚,郭文韬在医院的陪护椅上坐了一夜。父亲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母亲趴在床边,头发花白了不少。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和蒲熠星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学术会上他亮得惊人的眼睛,想起胡同咖啡馆里他认真的侧脸,想起南大湖边他微凉的指尖,想起苏州乡下炭盆边他温暖的笑容……那些画面清晰得像昨天,却又遥远得像上辈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蒲熠星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早安。”

郭文韬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没有回复。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有些路,一旦分岔,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了李主任的电话,语气带着点惋惜:“小郭,蒲熠星把申请材料交上来了。麻省理工那边回复很快,下个月就能走。”

“知道了,谢谢李主任。”郭文韬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挂了电话,他走到医院的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可他心里却像结了冰,冷得发疼。

他知道,蒲熠星做出了选择。而他自己,也在那句“是”里,默认了这个结局。

只是不知道在多少个深夜,当蒲熠星站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里,看着窗外陌生的星空时,会不会想起南京乡下那棵含苞待放的梅树?会不会想起北大未名湖畔的雪景?会不会……想起他?

郭文韬拿出手机,翻到蒲熠星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停留在他们去苏州之前,是张梅树的照片,配文是:“等花开。”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梅花苞,像碰一个易碎的梦。

花开的时候,他大概已经走了吧。

手机又响了,是林薇发来的消息,附了篇新稿的链接:《跨学科研究的困境与突破——专访北大郭文韬与南大蒲熠星》。

郭文韬点开链接,文章很长,详细梳理了他们的研究成果,最后有段林薇的后记:“在采访中,两位研究者都提到,‘理解’比‘认同’更重要。或许对这个世界来说,学会理解不同的存在,比急于下定义,更有意义。”

他看着那段话,忽然捂住了脸。原来他们费了那么多力气去解释的,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关系”,而是“不同的存在也该被尊重”这个简单的道理。

可道理懂了,人却要散了。

走廊里传来护士查房的声音,郭文韬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转身走向病房。父亲该换药了,母亲也该吃点东西了。生活还要继续,不管心里有多疼,日子总得过下去。

只是那个曾经和他并肩站在学术顶峰,也并肩对抗过世界偏见的人,终究还是要走向不同的路口了。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像一个个散落的句号,为这段故事,画上了一个仓促而沉重的暂停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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