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铃声像道无形的命令，让整个教学楼瞬间安静下来。林微坐在考场靠窗的位置，指尖捏着笔，手心却有些发潮。
她昨晚没睡好，脑子里总反复闪过前晚在公园的画面——夜烬的怀抱，他低沉的声音，还有那句“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这些碎片像打乱的拼图，怎么也理不清，搅得她心烦意乱。
更让她不安的是，进考场时，她在走廊尽头看到了夜烬。
他靠在墙上，不知在等谁，视线扫过她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玩味，像在说“别想跑”。那眼神让她后背发紧，连带着握笔的手都稳不下来。
“开始答题。”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林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
可越想专注，思绪就越容易飘走。她总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自己，像有根无形的线，一端系在她身上，另一端攥在夜烬手里。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中场休息。林微刚走出考场想透口气，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考得怎么样？”夜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戏谑，“看你刚才在里面坐立难安，是不会做？”
林微猛地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周围有同学经过，好奇地往这边看，让她脸颊发烫。“你放开！这里是考场！”
“怕什么？”夜烬低头凑近她，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怕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你胡说什么！”林微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快放开我，老师要来了！”
夜烬看着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终于松了手。“下午最后一场考完，我在学校后门等你。”
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林微站在原地，又气又慌。
下午的考试，林微彻底没了状态。最后一场考的是数学，本就是她的弱项，加上心里装着事，几道大题看了半天也没思路。收卷铃声响起时，她看着试卷上大片的空白，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
走出考场，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却照不进林微心里的阴霾。她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磨磨蹭蹭地往校门口走，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躲开夜烬。
可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夜烬靠在一棵老槐树下，背着单肩包，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给蜜色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边。他好像早就料到她会绕路，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她。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却被他快步追了上来。
“想往哪去？”他伸手拦住她，眼神里带着点不悦，“让你去后门等，听不懂？”
“我不……”
“数学考砸了？”夜烬突然打断她，语气平淡，却让林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副丧着脸的样子，猜也猜到了。”夜烬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点不容拒绝的亲昵，“走吧，请你吃东西。”
林微被他揉得头发乱糟糟的，想拍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我不想去……”
“不想也得去。”夜烬拖着她往前走，不容置喙，“考砸了更要吃点好的，不然脑子该更笨了。”
“你才笨！”林微气鼓鼓地反驳，却没再用力挣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他这样牵着走，甚至……不那么抗拒了。
两人一路走到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夜烬把她拉进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米粉店。他点了两份牛肉粉，还特意嘱咐老板少放辣椒。
米粉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牛肉的香气扑鼻而来。林微确实饿了，加上心里烦闷，拿起筷子就小口吃了起来。
夜烬没怎么动筷子，就坐在对面看着她吃，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柔和。
“下次考试前，我帮你复习。”他突然开口。
林微抬起头，一脸惊讶：“你？”
“怎么，不信？”夜烬挑眉，“虽然我看着不像好学生，但应付你们这点考试，还是没问题的。”
林微看着他，突然想起他额角的蛊纹，想起他说自己来自苗疆。他身上有太多谜团，可此刻坐在小吃店里，穿着简单的白T恤，说着要帮她复习，又显得格外真实。
她低下头，小声说：“不用了……”
“我说要帮，就必须帮。”夜烬的语气又带上了那种强势，“这是命令。”
林微没再反驳，只是默默地吃着粉。心里的烦躁好像被这碗热腾腾的米粉驱散了不少，连带着对月考的沮丧，也淡了些。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也许，他也不是那么可怕。
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时，林微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否定。她甚至觉得，有个人能逼着自己复习，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这种想法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怕自己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强制，最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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