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体育考

体育考试的哨声像颗炸雷，在操场上空炸开时，林微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从小就不擅长运动，八百米更是噩梦级别的存在。站在起跑线上，看着周围摩拳擦掌的同学，她的手心全是汗，连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

“别怕，跑不动就慢点，及格就行。”室友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她打气。

林微点点头，心里却没底。她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觉得头晕了。

就在这时，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林微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夜烬站在操场围栏外，双手插在裤袋里，正看着她。

他今天没穿校服，一件黑色连帽衫套在身上，衬得肤色更像蜜色。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微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带着紧张都被冲淡了些。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各就各位——”体育老师举起发令枪。

林微深吸一口气，摆出起跑姿势，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砰！”

枪声响起，所有人都冲了出去。林微被裹挟在人群里，一开始还能跟上节奏，可跑到第二圈时，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火辣辣地疼。

周围的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超过，风声在耳边呼啸，像在嘲笑她的笨拙。林微的视线开始发晕，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几乎要停下。

“跑快点。”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围栏边传来，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催促。

林微猛地抬头，看见夜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跑道边缘，正看着她。他的眼神很亮，像带着某种力量，直直地撞进她慌乱的心里。

“别停下。”他又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

不知是被他的眼神激励，还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狼狈，林微咬了咬牙，重新迈开脚步。虽然速度依旧很慢，但至少没有停下来。

最后一百米，她几乎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在往前挪。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室友连忙扶住她：“微微，你没事吧？慢点慢点。”

林微靠在室友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疼得说不出话，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

“跑得真慢。”

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微转过头，看见夜烬不知什么时候翻过了围栏，站在她面前。他手里拿着一瓶水，拧开盖子递过来。

“喏。”

林微没接，只是瞪了他一眼。跑这么慢还不是拜他所赐？要不是刚才总想着他的眼神，她说不定还能再快点……不对，好像更慢才对。

“不喝？”夜烬挑眉，直接把水凑到她嘴边，“想渴死？”

冰凉的瓶口碰到嘴唇，林微下意识地躲开，却被他按住后颈，强迫着喝了一口。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服的凉意。

“你怎么进来了？老师会说的！”林微喘过气来，小声抱怨道。

“他不敢。”夜烬说得理所当然，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动作自然得让林微一愣。

周围有同学好奇地看过来，对着他们窃窃私语。林微红着脸，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跟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操场角落走，室友在后面喊了一声，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走到僻静的树荫下，夜烬才松开她的手。林微的手腕上又留下了一圈红印，她揉着那里，抬头看他：“你又想干嘛？”

夜烬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那符号弯弯绕绕，有点像他额角的图腾，却又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林微好奇地问。

“能让你跑得快点的东西。”夜烬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带着点神秘，“下次再跑八百米，心里想着这个图案，就能跑得动了。”

林微皱了皱眉：“你又骗我？这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夜烬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我劝你最好信，不然下次体育补考，有你受的。”

林微看着地上那个奇怪的符号，心里半信半疑。她知道夜烬来自苗疆，懂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可这个图案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你到底是不是来上学的？”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他，“我好像从没在教室里见过你上课。”

“偶尔去。”夜烬说得很随意，“大部分时间，看着你就够了。”

林微的脸瞬间红了，别过头：“谁让你看了……”

“我乐意。”夜烬凑近一步，在她耳边轻声说，“看你跑不动时喘着气的样子，看你被我吓到脸红的样子，都很有意思。”

他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熟悉的草木香，让林微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想躲开，却被他伸手按住了后颈。

和上次在图书馆一样的姿势，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

“记住那个图案了吗？”夜烬的声音低沉，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忘了的话，我不介意再画一次给你看——用别的方式。”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脖子上，带着点危险的暗示。林微心里一紧，连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夜烬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终于松开了手。

“走吧，送你回宿舍。”

林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想起地上那个奇怪的符号，总觉得夜烬身上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而她，好像正一步步地，被卷入那些秘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