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只能是朋友？

被夜烬一路送回宿舍楼下时，林微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体育考试的疲惫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让她站在原地，脚像灌了铅。

“上去吧。”夜烬看着她，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

林微点点头，却没动。她攥了攥衣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夜烬，”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我们只能是朋友。”

这句话在她心里盘桓了很久。她能感觉到夜烬对她的占有欲，也能察觉到自己对他越来越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抗拒，却也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彻底沦陷，怕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的会变成现实。

夜烬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沉了沉，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落下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朋友？”

“嗯。”林微用力点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坚定，“你帮过我，我很感谢你。但我……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我们就这样做朋友，不好吗？”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说完就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林微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某种让她心慌的压力。

“谁告诉你，我想和你做朋友？”夜烬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冷意，“林微，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是我的。”

“可我不是！”林微抬起头，眼眶有点红，“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这样强制我，我只会更害怕，更想躲开你！”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懂。难道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一件可以随意掌控的东西吗？

夜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神闪了闪，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比平时重了些。“害怕？躲开？”

他俯下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气息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你以为，说一句做朋友，就能抹掉之前的一切？就能让我放过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微被他捏得有点疼，想挣扎，却被他按得更紧。

“那你是什么意思？”夜烬的眼神像淬了冰，“享受着我对你的好，又想把我推得远远的？林微，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林微心上，让她又委屈又愤怒：“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困扰？”夜烬冷笑一声，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灼热，“那你告诉我，刚才在操场，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把我当朋友？”

林微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否认，可脑海里却闪过刚才冲过终点线时，看到他翻围栏过来的样子，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骗不了人。

她咬着唇，说不出话。

夜烬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的冰冷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你看，连你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别再说什么朋友的话，我不爱听。”

“你要么接受我，要么……”他顿了顿，眼神又沉了沉，“就继续被我缠着，直到你愿意接受为止。”

林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深褐色瞳孔里清晰的自己，心里一片茫然。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这个来自苗疆的少年，像一头固执的兽，认定了猎物就绝不会放手。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夜烬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想不通就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等。”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闹别扭的小猫：“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微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乱得像团麻。“只能是朋友”这句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或者说，说了也没用。

她知道，夜烬不会给她这个选项。

回到宿舍，林微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她想起夜烬说的话，想起他灼热的眼神，想起自己心里那点无法否认的悸动，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也许，从在图书馆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被改变了。

而她，好像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