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凑下个月的生活费，也为了让自己更忙一点，没时间胡思乱想，林微找了份在清吧的兼职，负责在吧台后点单和整理酒杯。
酒吧里光线昏暗，音乐舒缓，和她想象中喧嚣吵闹的样子完全不同。老板是个温和的中年女人，叮嘱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用理会客人的搭讪。
前几天都还算顺利，直到周五晚上。
快打烊时，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吧台前，手指在台面上敲得咚咚响：“再来一杯威士忌。”
林微皱了皱眉，还是按照规定给他倒了半杯，放在他面前：“先生，我们快打烊了。”
男人没理她，只是盯着她看，眼神黏糊糊的，带着让她不适的侵略性。“小姑娘，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林微没接话，转身想去整理杯子，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男人的力气很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陪我喝一杯，这钱就归你。”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眼神里的欲望毫不掩饰。
林微吓得浑身一僵，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先生，请你放手！”
“装什么纯？”男人嗤笑一声，抓得更紧了，“来这种地方打工，不就是想赚钱吗？陪我喝一杯怎么了？”
他的脸越凑越近，嘴里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让林微胃里一阵翻涌。她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叫啊，看谁会来救你……”男人笑得越发猥琐，另一只手甚至想往她脸上摸。
林微吓得闭上眼，浑身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松，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响和男人的痛呼。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夜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一只手死死攥着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按在吧台上，指节泛白。
男人疼得脸都扭曲了，却还在嘴硬：“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
夜烬没说话，只是眼神一沉，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哪里还敢嚣张，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放了我吧……”
夜烬看都没看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个字：“滚。”
男人如蒙大赦，捂着胳膊连滚带爬地跑了。
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却显得格外安静。林微站在原地，看着夜烬的背影，心脏还在狂跳。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夜烬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手腕上，眉头瞬间皱紧。他走过来，伸手想碰，却在半空中停住了，转而拿起吧台上的冰块，用纸巾包好递过来：“敷一下。”
林微接过冰块，敷在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你。”
夜烬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他身上的气息比平时更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不知道是在气那个男人，还是在气别的什么。
“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他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
“我……”林微咬了咬唇，“我想赚点生活费。”
“缺钱可以跟我说。”夜烬的语气硬邦邦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又是这种命令的语气。林微心里有点不舒服，抬起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刚才他明明救了她，她不该用这种态度说话。
夜烬的眼神暗了暗，没再反驳，只是转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打烊后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用……”
“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带走。”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林微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知道他说到做到。她抿了抿唇，没再拒绝。
剩下的时间，林微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吧台，时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夜烬就站在外面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她不明白，他不是说要离她远点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他出现？
这些问题像乱麻一样缠在她心里，让她越发混乱。
打烊后，林微跟着夜烬走出酒吧。晚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夜烬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裹住她，意外地很暖和。
“以后不准再来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命令，却又不像平时那么冰冷。
林微攥着外套的衣角，没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地往学校走，快到宿舍楼下时，林微停下脚步，把外套递还给她：“谢谢你送我回来，外套还你。”
夜烬没接，只是看着她：“穿着。”
“不用了……”
“穿着。”他又说了一遍，语气加重了些，却没了之前的压迫感，反而带着点固执的坚持。
林微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累。她没再拒绝，把外套往身上拢了拢，转身想上楼。
“林微。”夜烬突然叫住她。
她回过头，看见他站在路灯下，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亮。
“我不会用那些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不管你信不信。”
林微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他听到了她和陈砚的对话？
她看着夜烬，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执拗和……委屈？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烬没再等她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林微站在原地，抱着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乱得像团麻。
他说他不会用那些东西。
她该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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