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的《古代汉语》课，大概是大学里最容易让人犯困的课。老师语调平缓得像催眠曲，窗外的阳光又暖融融地洒进来，林微昨晚没睡好，脑袋像灌了铅，眼皮子忍不住往一起粘。
她特意穿了套新买的粉色卫衣，袖口和裙摆都绣着小小的蝴蝶结，头发也梳成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肩膀两侧，试图用这种清爽的打扮提神。可没过半小时，上下眼皮还是开始打架。
“……所以‘之’字在这里作助词，用于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
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林微的头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她努力想睁开眼，可意识像掉进了棉花糖堆，软乎乎地往下沉。最后实在撑不住，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彻底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讲台的声音把她惊醒。
“那位穿粉色衣服的同学，”老师的声音带着点严肃，“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林微猛地抬头，脑子还是懵的，茫然地看向讲台。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课睡觉被抓包了。
“我、我不知道……”她站起身，脸颊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想翻书，却连老师问的是哪个问题都不知道。
“上课睡觉，还不知道问题？”老师皱了皱眉，“看来是觉得这部分内容太简单了。去后面罚站，清醒清醒。”
林微的脸更红了，低着头，攥着衣角，一步一步挪到教室后排。粉色的卫衣在一众深色校服里格外显眼，两个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配上她窘迫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背对着大家站好，心里又羞又悔。早知道就不熬夜看资料了，现在可好，当着全班的面出糗。
站了没十分钟，昨晚缺的觉突然加倍袭来。林微的头又开始发沉，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她努力想挺直背，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干脆往后一靠，抵着墙壁，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睡得很沉，连自己脑袋往下滑都没察觉。麻花辫散开了一缕，垂在脸颊边，粉色的卫衣领口有点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整个人缩在墙角，像只蜷起来的粉色小动物，睡得毫无防备。
教室后排的同学看得偷偷发笑，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叫醒她。
下课铃响时，林微才猛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收拾东西的同学，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是在罚站。更让她崩溃的是——她竟然站着也睡着了！
“睡得香吗？”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微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到夜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教室后门，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他怎么来了？！
林微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慌忙整理好散开的麻花辫，拽了拽歪掉的领口，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
“路过，”夜烬走进来，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眼神里带着点笑意，“顺便看看某只站着都能睡着的小兔子。”
“你别笑我！”林微又羞又气，跺了跺脚，粉色的裙摆跟着晃了晃。
夜烬低笑出声，走上前，伸手替她把另一边没扎好的麻花辫重新系好，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带着微凉的触感。“老师没说你？”
“没、没有……”林微的耳朵瞬间发烫，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下次别熬夜了。”夜烬的语气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困就告诉我，我帮你占第一排的位置，保证你不敢睡。”
林微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他这是在调侃她罚站的事！
夜烬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粉色真的很适合她，衬得她皮肤雪白，脸颊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走吧，”他没再逗她，转身往门口走，“请你吃早饭，补偿一下被罚站的小兔子。”
林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被他看到这么丢人的一幕，虽然很窘迫，心里却没什么抵触，反而有点莫名的轻松。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阳光落在粉色的卫衣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林微的麻花辫垂在肩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其实……”她小声说，“站着睡觉的样子，是不是很傻？”
“嗯。”夜烬点头，语气认真，“傻得有点可爱。”
林微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却没像以前那样反驳。她偷偷看了眼身边的人，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额角的护生纹藏在碎发里，若隐若现。
也许，慢慢来的感觉，也没那么糟。
至少现在，她可以坦然地和他走在一起，听他调侃自己的糗事，心里不再只有害怕和抗拒，还有一丝……甜甜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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