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碗被丁程鑫接过去时，马嘉祺顺着他起身的动作，目光无意间扫过敞开的阳台门。风正卷着几缕阳光穿堂而过，吹动了阳台上晾晒的衣角，也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气息——大概是楼下公园里草木的清香，混着一点点远处街道的喧嚣，不吵，反而衬得房间里愈发安静。
“想去阳台坐会儿吗？”丁程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碗就走过来扶他，“医生说适当晒晒太阳也好，不过得披件外套，免得着凉。”
张真源已经从衣柜里翻出了件薄款的针织开衫，是马嘉祺常穿的那种，软软糯糯的质地。“我刚熨过了，不扎人，”他帮着丁程鑫一起给马嘉祺披上，指尖无意碰到他后颈，又缩了回去，“外面风不大，应该正好。”
刘耀文早就抢先一步去阳台搬椅子了，是那种藤编的摇椅，平时总被他霸占着打游戏。“我擦过了，干干净净的，”他把椅子挪到阳光最足的地方，又跑去屋里抱了个小毯子，“盖上腿，别冻着。”
马嘉祺被他们簇拥着坐到摇椅上，后背垫着宋亚轩刚拿来的靠枕，腿上盖着刘耀文的小毯子，暖得刚刚好。风拂过脸颊时带着点暖意，阳光落在手背上，像细小的金屑在跳跃，舒服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贺峻霖端着那杯没喝完的柠檬水跟出来，放在手边的小茶几上：“刚晾了晾，现在温度正好，记得时不时喝一口。”他蹲下来帮马嘉祺把毯子掖了掖，忽然指着楼下：“你看那棵梧桐树，叶子好像比上周更绿了。”
马嘉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楼下的梧桐树确实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筛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记得春天的时候，这棵树还飘着絮，贺峻霖总抱怨絮子沾到头发上不好打理，现在却对着满树绿叶笑得眉眼弯弯。
宋亚轩拿着手机在旁边拍照，镜头对着摇椅上的马嘉祺，又对着阳台角落里那盆刚冒出新芽的薄荷。“等会儿把照片发群里，让大家看看我们马哥康复进度百分百，”他举着手机晃了晃，“你看这薄荷，前几天还蔫蔫的，我天天浇水，现在是不是精神多了？跟你一样，恢复力超强。”
严浩翔不知什么时候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那篇折了角的报纸，正低头看着。“这个康复动作，”他忽然抬头，指着报纸上的图示，“说可以轻轻活动下手腕，你试试？就像这样……”他示范着做了个缓慢转动手腕的动作，幅度很小，“别用力，感觉到轻微拉伸就行。”
马嘉祺跟着他的动作试了试，手腕转动时没有预想中的不适，反而有种舒展的轻快。他抬眼时，正好对上严浩翔带着关切的目光，对方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继续低头研究报纸。
丁程鑫和张真源在厨房收拾，偶尔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还有他们低声说话的声音，模糊不清，却让人觉得安心。刘耀文大概是闲不住，在阳台和客厅之间来回晃悠，一会儿跑去给薄荷浇点水，一会儿又回来看看马嘉祺要不要调整姿势。
风又起了，吹动了马嘉祺额前的碎发。他抬手想拨开，丁程鑫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拿着把梳子，轻轻替他把头发理好。“头发有点乱，”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点温度，“等下午太阳好，让张哥给你洗个头？温水，保证舒服。”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丁程鑫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像镀了层金边，他专注地替自己梳着头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昨晚守在床边时那副紧锁眉头的样子判若两人。
“昨晚……”马嘉祺忽然开口，声音还有点低哑，“麻烦你们了。”
话音刚落，原本各忙各的几个人都顿了一下。贺峻霖正往杯子里续水，闻言抬头笑了：“说什么呢，我们是谁啊。”
刘耀文从阳台角落里探出头：“就是，你生病我们不该照顾吗？再说了，你平时照顾我们还少啊？”
宋亚轩举着手机走过来，把屏幕凑到他眼前，是刚才拍的照片：“你看你现在多精神，我们看着也开心。”
严浩翔放下报纸，语气很认真：“别想这些，好好养着就行。”
张真源也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拿着个洗好的苹果，正在用小刀细细地削：“快好了，等会儿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削苹果的动作很稳，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断。
丁程鑫把梳子放回屋里，回来时手里多了本书，是马嘉祺上次没看完的那本。“要不要听故事？”他坐到摇椅旁边的地上，仰头看着他，“我读给你听。”
马嘉祺看着他们，心里那股软软的暖意又涌了上来，比刚才喝的粥更烫，比身上的阳光更暖。他想说谢谢，却觉得这两个字太轻，根本装不下此刻心里翻涌的情绪。
风穿过阳台，带着远处的蝉鸣和近处的呼吸声，摇椅轻轻晃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丁程鑫已经翻开书，开始低声朗读，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浸了温水，一字一句落在风里，也落在马嘉祺的心上。
马嘉祺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弧度。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照顾，是这样的感觉——不用刻意道谢，不用时刻惦记着回报，只要安心接受，就够了。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像阳台上的风，虽然看不见，却真实地缠绕在彼此身边，温柔得让人舍不得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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