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未散的纠缠

后半夜的凉意顺着窗缝钻进来，丁程鑫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带着点不安的瑟缩。他瞬间清醒，伸手去探马嘉祺的额头——那点刚退下去没多久的热意，竟又像藤蔓般悄悄缠了上来。

“又烧了……”丁程鑫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沉，指尖的温度比凌晨时烫了些，不算高烧，却足够让人心头一紧。

马嘉祺其实没睡着，热意从骨头缝里往外渗，让他浑身发沉，眼皮像粘了胶水。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的手在自己额头上顿了顿，跟着就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带着藏不住的忧虑。

“难受吗？”丁程鑫扶他稍微侧过身，声音放得极轻，怕惊扰了他本就昏沉的意识。

马嘉祺没力气点头，只从喉咙里挤出个模糊的气音。头又开始晕了，像裹在一团温热的雾里，连身边人的脸都看得不真切，只有那股熟悉的燥热，固执地赖在身体里不肯走。

守在折叠床上的张真源被动静惊醒，披了件外套走过来，手背贴上马嘉祺的脸颊，眉头跟着蹙起：“比刚才烫了点，量个体温吧。”

宋亚轩睡得浅，早就醒了，手忙脚乱地摸出体温计，小心地塞进马嘉祺腋下。马嘉祺打了个轻颤，冰凉的金属头让他下意识往丁程鑫怀里缩了缩。

“忍一下，马上就好。”丁程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帮他按住体温计，“很快就量完了。”

等待的几十秒像拉得很长，病房里只有几人的呼吸声，还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此刻听着竟有些让人揪心。刘耀文和贺峻霖也醒了，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眼睛都盯着马嘉祺泛红的脸颊。

“嘀嘀——”提示音打破了沉默，严浩翔伸手拿出来，看清数字后低声道：“37度8，比下午高了点，但不算高烧。”

不算高烧，却像根细刺，扎在每个人刚松缓没多久的心上。明明白天已经退到正常体温，怎么夜里又悄悄烧了起来？

“医生说过可能会有小反复。”张真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物理降温试试吧，先别叫医生了，让他多歇会儿。”

贺峻霖找来了温水和毛巾，丁程鑫蘸了水，小心地帮马嘉祺擦着手心和脖颈。温热的毛巾擦过皮肤，带起一点凉意，马嘉祺舒服地哼唧了一声，眉头舒展了些。

“这样能舒服点吗？”宋亚轩蹲在床边，看着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影，声音软得像棉花。

马嘉祺轻轻“嗯”了一声，视线慢慢聚焦，能看清身边围着的几张脸，每个人眼里都带着熬夜的红血丝，却没人露出倦意，只有满满的在意。

刘耀文去换了片新的退热贴，拆开包装时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动作极轻地贴在马嘉祺额头上：“凉丝丝的，能好受点。”

冰凉的触感让马嘉祺打了个激灵，却真的压下去一点燥热。他靠在丁程鑫怀里，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身边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大概是在说谁守上半夜，谁守下半夜。

这些细碎的动静像一层柔软的茧，把他裹在里面，连那反复的热意似乎都变得温和了些。他知道这只是余温未散的纠缠，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眼皮又开始发沉，马嘉祺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浅眠。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丁程鑫的手还在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生病时，妈妈哄他睡觉那样温柔。

他想，等天亮了，这最后的热意，总会彻底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