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小,但城市交通仍然瘫痪。
傅凛川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窗外模糊的霓虹上。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傅总,明天的会议因暴雨取消,地铁全线停运,建议您居家办公。"**
他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转身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沙发——蒋小安还在睡,毯子滑落了一半,露出瘦削的肩线。傅凛川的视线在那道锁骨上的吻痕停留了一秒,随即冷着脸移开。
他走向厨房,从柜子里翻出一包咖啡豆。研磨机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他故意没有放轻动作。
"……吵死了。"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凛川头也不回:"醒了就滚。"
蒋小安没动,只是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活该。"
蒋小安低笑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径直走向厨房,从傅凛川身后伸手去够橱柜上的玻璃杯。他的手臂擦过傅凛川的肩膀,带着未散的酒气和沐浴露的淡香。
傅凛川的身体瞬间绷紧。
"让开。"他冷声道。
蒋小安没让,反而靠得更近,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你家的杯子……还是放在老地方。"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傅凛川的神经。他猛地转身,蒋小安却已经退开一步,手里拿着玻璃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傅凛川盯着他。
蒋小安接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开口:"外面雨还没停,地铁停了,打车要排队三小时。"他抬起眼,"傅总,收留我一晚?"
"不可能。"
"那我去睡大街?"
"随你。"
蒋小安看着他,突然笑了:"傅凛川,你撒谎的时候,右眼会眨得比左眼快。"
傅凛川的呼吸一滞。
——这个细节,只有蒋小安知道。
三年前,他每次说谎骗蒋小安"我不累"、"我没熬夜"、"我吃过饭了"的时候,蒋小安都会戳穿他。
而现在,蒋小安依然记得。
空气凝固了几秒。
最终,傅凛川转身走向卧室,甩下一句:"沙发归你,别进我房间。"
蒋小安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杯壁上还残留着傅凛川的指纹。
**——你看,你还是心软了。**
---
**夜半。**
傅凛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雨声渐弱,但失眠依旧。他伸手去摸床头柜的安眠药,却发现药瓶不见了。
"找这个?"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傅凛川猛地坐起身,看到蒋小安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他的药瓶。
"还给我。"他冷声道。
蒋小安没动,只是盯着药瓶上的标签:"……剂量增加了。"
"关你什么事?"
"傅凛川。"蒋小安的声音很轻,"你以前不吃这个的。"
"以前是以前。"傅凛川下床,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抢药瓶,"现在的我,和你没关系。"
蒋小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傅凛川的皮肤很凉,腕骨突出,那道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蒋小安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那道凹凸不平的痕迹,声音沙哑:"……疼吗?"
傅凛川猛地抽回手,药瓶掉在地上,药片散落一地。
"滚出去。"
蒋小安没动,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药片,半晌,才缓缓蹲下身,一粒一粒捡起来。
"你以前……"他低着头,声音很轻,"总是说我不会照顾自己。"
傅凛川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蒋小安捡完最后一粒药,站起身,把药瓶放回床头柜,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傅凛川。"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背对着他,"晚安。"
门轻轻关上。
傅凛川站在原地,良久,才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蒋小安,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