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家的餐桌上摆满了菜，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番茄炒蛋的酸气，在客厅里弥漫开来。左奇函毫不客气地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阿姨做的也太好吃了，张桂源你可真有口福。”
张桂源瞪了他一眼，却默默往陈奕恒碗里夹了块排骨：“你多吃点。”
陈奕恒笑着道谢，低头咬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杨博文正悄悄给左奇函碗里添蔬菜，两人相视一笑的样子温柔又自然。他心里微动，抬眼时正好撞上张桂源的目光，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
晚饭过后，左奇函拉着杨博文去客厅看电影，美其名曰“给两位学霸留复习空间”。陈奕恒把张桂源拉到书桌前，摊开错题本：“其实你这几道题思路是对的，就是计算的时候粗心了……”
张桂源没怎么听进去，目光落在陈奕恒认真的侧脸上。台灯的光勾勒着他柔和的轮廓，睫毛长长的，说话时嘴唇轻轻动着，像有只小蝴蝶在心里扑腾。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陈奕恒额前的碎发：“你这里……有根头发翘起来了。”
陈奕恒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瞬间僵住。张桂源的指尖还停留在他额前，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擂鼓似的，一声比一声急。
“张桂源……”陈奕恒的声音有点发颤，抬头看向他。
张桂源的喉结滚了滚，忽然俯身，轻轻抱住了他。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同桌的那种喜欢。”
陈奕恒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能感受到张桂源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有点紧，后背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抬手，回抱住他：“嗯，我知道。”
“那你……”张桂源的声音更紧了。
“我也是。”陈奕恒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却异常清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交叠的手背上。客厅里传来电影的对白声，左奇函和杨博文的笑声隐约传来，却衬得这个小小的房间更加安静。张桂源收紧手臂，把脸埋在陈奕恒的发间，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忽然觉得，原来进步的奖励，不止是糖醋排骨。
后来左奇函凑过来问张桂源：“你俩那天在房间里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张桂源没理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夜晚，台灯下不止有错题本，还有两个悄悄靠近的心，和一句藏了很久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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