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刚响,左奇函就拽着杨博文往食堂冲,跑过走廊时差点撞到教导主任,被杨博文一把拉住。“慢点,”杨博文无奈地看他,“又没人跟你抢。”
“去晚了糖醋排骨就没了,”左奇函急得跳脚,却还是乖乖跟着他放慢脚步,“你昨天不还说想吃吗?”
杨博文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塞给他:“先垫垫,跑这么快像只兔子。”
左奇函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奶味在舌尖散开,忽然觉得跑慢点儿也没关系。
教室里,陈奕恒正趴在桌上补觉,张桂源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他身上,又轻轻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陈奕恒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腕,铃铛叮铃响了一声。
“没走,”张桂源低声说,坐在旁边翻开速写本,“在这儿陪你。”
陈奕恒嗯了一声,把脸往外套里埋了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睡得更沉了。张桂源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在速写本上飞快地画了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兽,旁边标了行字:“我的。”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左奇函抱着篮球喊杨博文:“来不来?输了的请客喝汽水!”
杨博文刚站到三分线外,就被左奇函故意撞了下肩膀,篮球脱手滚到一边。“你犯规,”杨博文挑眉看他。
“就犯规了,”左奇函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低,“罚我晚上陪你看漫画?”
杨博文的耳尖红了,转身去捡球,却被左奇函从背后抱住。“别闹,”他嘴上说,嘴角却扬着笑。
操场另一头,陈奕恒被张桂源拉着坐在看台上。风把他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张桂源伸手替他捋好,指尖故意在他脸颊上多停了会儿。“冷不冷?”
“不冷。”陈奕恒摇头,看着他手腕上的梧桐果铃铛,“总响,老师没说你?”
“说了啊,”张桂源晃了晃手腕,铃铛又响了,“我说这是我对象编的,他管不着。”
陈奕恒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胡说什么!”
张桂源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本来就是。”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看台上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手心里的温度。陈奕恒忽然想起昨晚他说的话——“以后每个季节都一起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放学时四人一起走,左奇函正眉飞色舞地讲着篮球赛,杨博文忽然停下,指着路边的烤红薯摊:“想吃。”
“买!”左奇函立刻掏钱,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个。陈奕恒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红薯,看张桂源把自己那个剥好递过来,“你的烫,我帮你拿着。”
红薯的甜香混着少年们的笑声,在晚风中飘得老远。陈奕恒咬了一口张桂源递来的红薯,甜得眯起了眼,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吃不完的甜,连风里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走到分岔口,左奇函拉着杨博文往另一条路跑:“我们去买漫画!”杨博文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被左奇函拽着消失在拐角。
张桂源牵着陈奕恒的手慢慢走,手腕上的铃铛偶尔响一声,像在数着脚下的步子。“明天周末,”他忽然说,“去我家看电影?我妈烤了饼干。”
陈奕恒点头,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声音闷闷的:“好。”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张桂源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轻得像落了片雪花。“晚安。”
“晚安。”陈奕恒转身跑上楼,在窗边往下看时,张桂源还站在楼下,冲他挥了挥手,手腕上的铃铛在夜色里响得格外清。
原来喜欢就是这样,不用轰轰烈烈,只要每天能见到,能一起吃烤红薯,能在放学路上慢慢走,就够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