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学校组织春游,大巴车上左奇函正拿着杨博文的相机乱拍,镜头忽然晃到前排——张桂源正低头替陈奕恒剥橘子,一瓣瓣递到他嘴边,指尖沾着橘络,像落了层细雪。
“啧啧,”左奇函对着镜头小声嘀咕,被杨博文伸手按了按相机,“别拍人家。”话虽这么说,自己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嘴角弯得藏不住。
陈奕恒被橘子的酸甜味裹着,忽然想起冬天那枚冰戒指。张桂源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上次说的,给你换个真的。”打开是枚银制的尾戒,上面刻着小小的桂花图案。
“什么时候弄的?”陈奕恒指尖抚过冰凉的银面,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寒假偷偷去打的,”张桂源执起他的手,把戒指套在他尾指上,大小刚好,“等你再长大点,换个带钻的。”
陈奕恒的耳尖红了,往他手里塞了颗话梅糖:“现在的就很好。”
到了目的地,左奇函拉着杨博文往樱花林跑,花瓣落在两人发间,像撒了把碎粉。“你看这棵树,”左奇函指着枝桠,“比去年我们看的那棵开得旺。”
杨博文刚举起相机,就被他拽着转了个圈,漫天樱花簌簌落下。“别闹,”他笑着推他,却被左奇函按在树干上亲了口,带着樱花的淡香。
张桂源和陈奕恒坐在野餐垫上,分食着同一盒三明治。风卷着花瓣落在陈奕恒的发梢,张桂源伸手替他拂掉,指尖划过耳尖时,对方轻轻缩了缩脖子。
“痒。”陈奕恒小声说,往他身边凑了凑,尾戒蹭过张桂源的手背,凉凉的。
“等会儿去那边的小溪捞鱼?”张桂源咬了口三明治,面包屑沾在嘴角,被陈奕恒伸手擦掉。
“你会捞吗?”
“不会,但可以学。”他笑得坦荡,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下午自由活动,左奇函果然脱了鞋往小溪里冲,结果踩滑了石头,溅了杨博文一身水。“左奇函!”杨博文叉着腰瞪他,却被他拉着也下了水,冰凉的溪水漫过脚踝,两人的笑声惊飞了岸边的蜻蜓。
张桂源没去凑那个热闹,只是牵着陈奕恒坐在柳树下,看远处两个身影在水里打闹。陈奕恒忽然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样真好。”
“什么?”
“和你一起,”他抬头看他,尾戒在阳光下闪着细光,“和他们一起,这样的日子。”
张桂源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春风带着樱花的香扑过来,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晃了晃。“会一直这样的。”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累坏了,左奇函靠在杨博文肩上睡得打呼,口水差点沾到对方校服。杨博文没动,只是悄悄把他的头往自己肩上挪了挪,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蝴蝶。
陈奕恒靠在张桂源怀里,手里捏着片樱花标本,是他刚才捡的。张桂源的呼吸落在他发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让人心安。
“下次我们去看海吧?”陈奕恒忽然说。
“好,”张桂源应得干脆,“等放暑假,我攒钱买车票。”
车窗外的樱花树往后退去,像一场流动的梦。陈奕恒捏着那枚尾戒,忽然觉得未来有了形状——是和身边这个人一起,看遍所有的海,踏过每个季节的风,把日子过成樱花味的,甜得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