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是被厨房飘来的甜香唤醒的。陈奕恒揉着眼睛坐起来时，张桂源正端着两碗红豆沙走进来，瓷碗边缘冒着热气。“我妈熬的，说给你补补。”他把碗递过来，自己捧着另一碗坐在床边，勺子碰着碗沿叮当作响。
陈奕恒舀了一勺，红豆沙熬得绵密，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张桂源忽然凑过来，用自己的勺子挖走他碗里的一颗蜜枣，指尖蹭过他的唇角：“你的比我的甜。”
“明明一样的。”陈奕恒把碗往旁边挪了挪，却被他按住手腕。张桂源低头，直接用他的勺子喝了一大口，舌尖扫过勺沿时，陈奕恒的心跳忽然乱了节拍。
午后阳光正好，两人趴在飘窗上拼乐高。张桂源的手不小心按错了零件，陈奕恒伸手去纠正，指尖撞在一起，像碰了团暖融融的棉花。“这里要反着拼，”他仰头看他，阳光落在张桂源的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你昨天教我的。”
“哦？”张桂源忽然笑了，把他圈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那我是不是该要奖励？”
陈奕恒的耳尖热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糖塞给他——是张桂源喜欢的酸。对方却没吃，只是捏着糖纸在他耳边晃了晃，细碎的响声混着呼吸扫过耳廓：“要这个。”说着低头，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一下，软得像含了颗糖。
第三天傍晚下了场小雨，两人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陈奕恒的脚被张桂源圈在怀里焐着，他的掌心很暖，隔着薄薄的袜子都能感受到温度。看到女主角哭时，陈奕恒悄悄红了眼眶，张桂源忽然低头，用指腹替他擦了擦眼角：“哭什么，都是假的。”
“就是觉得难过。”陈奕恒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毛衣，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着他的发旋轻轻晃。雨声敲在玻璃窗上，像谁在外面弹钢琴，沙发上的毛毯裹着两个人，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夜里陈奕恒翻身时，发现自己被张桂源牢牢圈在怀里，像抱了只大型玩偶。他试着动了动，对方却哼唧一声，把脸埋进他颈窝，呼吸带着点刚喝过牛奶的甜。陈奕恒忽然笑了，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像在安抚一只贪睡的猫。
第四天早上收拾书包时，陈奕恒发现笔袋里多了几颗水果糖，都是他喜欢的橘子味。张桂源倚在门框上看他，手里转着那枚刻着桂花的尾戒：“我妈说让你常来，她还想给你做糖醋排骨。”
“知道了。”陈奕恒把糖塞进书包侧袋，忽然转身抱了抱他，手臂圈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这三天……很开心。”
张桂源的手顿了顿，随即收紧手臂，把他揉进怀里：“我也是。”他低头在他发顶亲了又亲，像在盖章认证，“下周还来，我把那本没看完的漫画带来。”
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陈奕恒走出单元楼时回头看，张桂源还站在阳台上冲他挥手，手腕上的梧桐果铃铛在风里响得清脆。他摸了摸口袋里温热的糖，忽然觉得这三天像被浸在蜜罐里，连空气都是甜的——是红豆沙的甜，是柠檬糖的酸，是他掌心的温度，是每个低头时，落在发顶的软吻。
原来喜欢到了深处，不用刻意做什么，只是一起拼乐高、看电影、在雨天里互相焐脚，就甜得让人想把日子掰成碎片，一天一天慢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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