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晨雾还没散尽时，何浩楠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刚要喝口水，就见赵小童拿着条毛巾走过来，随手搭在他肩上。
“谢了。”何浩楠道了声谢，指尖碰到毛巾时顿了顿——上面还带着赵小童的气息，冷冽的海盐味混着淡淡的皂角香，不像之前那样带着侵略性，反而清爽得让人舒服。他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拿开，任由那味道贴着脖颈漫上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赵小童正弯腰系鞋带，眼角余光瞥见他这小动作，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却没点破，只是随口问：“下午体能测试，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何浩楠把毛巾往肩上拢了拢，“倒是你，昨天崴了下脚，要不别测了？”
“没事。”赵小童站起身，活动了下脚踝，“这点伤还不至于。”他说着，目光落在何浩楠颈侧，那里皮肤泛着健康的粉色，松木香的信息素像藏不住的藤蔓，正顺着衣领往外钻。换作以前，他或许会下意识避开，可现在闻着，竟觉得那股烈里藏着点让人安心的劲儿，像冬日里烧得正旺的炭火。
这种微妙的变化，在日常里悄悄蔓延。
食堂打饭时，何浩楠会自然地多拿一份糖醋里脊——那是赵小童爱吃的，哪怕对方总说“太甜了”，筷子却没少动；赵小童整理训练计划时，目光会不自觉地在何浩楠的名字上停留两秒，把他擅长的项目标红，调整分组时不动声色地把两人分到一组。
有次队里打对抗赛，何浩楠被对手撞得踉跄了下，赵小童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住他。掌心相触的瞬间，两人的信息素同时波动了下——松木香突然放柔了棱角，冷松海盐味也褪去了锋芒，像两股溪流在指尖交汇，温和得不可思议。
“没事吧？”赵小童问，指尖还没松开。
“没事。”何浩楠摇摇头，却没抽回手，反而借着他的力站稳了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赵小童信息素里的关切，不像之前的试探或压制，纯粹得让人心头发烫。
休息时，两人并肩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谁都没再挪开。
风把何浩楠的信息素吹过来，赵小童偏过头，看着他喝水时滚动的喉结，突然觉得那松木香也没那么呛人了，甚至有点想再靠近些，闻得更清楚些。
而何浩楠正偷偷用余光看他，见赵小童望着远处发呆，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海盐味的气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海浪拍打着礁石，规律得让人安心。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闻到这味道时的警惕，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原来习惯一个人的气息，竟这么容易。
训练结束收拾东西时，何浩楠的运动手环突然响了，是低电量提醒。他翻了翻包，才发现充电器落在宿舍了。
“用我的吧。”赵小童递过自己的充电器，“型号一样。”
“谢了。”何浩楠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下，却都没像以前那样躲开。充电器上还带着赵小童的温度，冷冽的海盐味顺着指尖爬上来，何浩楠低头看着那抹白色的线，突然觉得，被这味道缠着，好像也不错。
赵小童看着他低头插充电器的样子，耳尖微红，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背包，却把拉链拉得格外慢。他能感觉到身后松木香的气息越来越清晰，像张温柔的网，轻轻罩住了他。
或许，有些较量从一开始，就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就像此刻，两种本该针锋相对的信息素在空气里缠绕，没有谁压制谁，只有恰到好处的契合，像找到了属于彼此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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