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出院那天,天空是洗旧的蓝。室友把他的手机递过来时,屏幕上积着层薄灰,像蒙着没说出口的话。他指尖划过解锁键,一条未读消息弹出来,陌生号码带着怯生生的语气:“奶茶放在图书馆302柜了,密码是你校牌后四位。”
发送时间停在三天前的下午五点十分。
他瘸着腿穿过操场,草坪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302号储物柜的门虚掩着,拉开时只有张被水汽泡得发皱的便签,“抱歉”两个字晕成了淡蓝的云。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实验室,鲜血滴在《电磁学原理》上,染红了“感应电流”四个字——原来有些信号,注定传不到终点!
手机里还躺着个未接来电,备注是“林溪”。那天他刚从麻醉中醒过来,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护士换药时碰掉了手机。等他摸到冰凉的机身回拨,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女声在重复:“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雨毫无征兆地落下来,砸在储物柜的铁皮上,噼啪作响。江熠望着空荡荡的格子,忽然想起初遇时她递笔记本的样子,耳尖红得像被阳光吻过的樱桃。原来有些错过,是两个人同时站在路口,却都以为对方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