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抬着昏迷的新娘们穿过几条回廊,最终停在一处雅致的院落前停下。
“都送进去,分房安置。”领头的侍卫低声吩咐。
侍女们早已候在院内,见侍卫们进来,连忙上前接应。她们动作轻柔地将新娘们安置到各个房间的床上,盖好被子。
郑南枝也被送了进去,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榻,墙角燃着安神香。侍女端来一碗清水,撬开她的嘴,将一粒黑色药丸化在水里,慢慢喂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侍女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香炉里的烟丝袅袅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郑南枝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缓缓睁开眼,头还有些昏沉,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阿姐?”她低声喊了一句,没人回应。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见院外有侍卫守着。只能回到床边坐下,宫远徵的药劲不算强,看来只是想暂时控制她们,并没有下死手。
另一边,郑南衣也醒了过来。她所在的房间与郑南枝相邻,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想去寻妹妹,刚走到门口,就被守在外面的侍女拦住。
“姑娘,您刚醒,还是再歇歇吧。”侍女恭敬地说。
“我要找我妹妹。”郑南衣皱着眉说道。
“郑二姑娘在您隔壁房间,身子还没好利索,等她醒了,你们自然就可以相见了。”侍女语气温和地说道。
郑南衣无奈,只能退回房内。
其他房间的新娘们也陆续醒来,院子里渐渐有了动静。宋四小姐一醒就发了脾气,在房里摔了茶杯,骂骂咧咧地要找宫门讨说法,被侍女好言劝住了。
日头渐渐西斜,女客院的厨房送来晚饭,侍女们挨房送去。郑南枝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碗筷。
她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复盘着进宫门后的种种。无锋刺客混入队伍,宫子羽私放她们,宫远徵半路拦截……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
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
郑南枝猛地睁开眼,见宫远徵站在门口。他没穿白日的劲装,换了身淡蓝色的衣裳,少了些桀骜,多了几分清贵。
“醒了?”宫远徵走进来,随手关上门。
郑南枝站起身,警惕地看着他:“徵公子有事?”
宫远徵没回答,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脸上。白日在洞穴里没细看,此刻在油灯下瞧着,她的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眉峰微挑时带着股韧劲,确实比旁的女子多出几分艳色。
“你的药解了?”宫远徵问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劳徵公子挂心,已无大碍。”郑南枝垂眸,掩去眼底的戒备。
宫远徵走到榻边坐下,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了它。”
郑南枝看着那药丸,没动。
“放心,不是毒药。”宫远徵把药丸丢过去,“是安神的,免得你夜里胡思乱想,扰了旁人休息。”
郑南枝接住药丸,指尖捏着,迟迟没送进嘴里。
宫远徵也不催,就坐在那里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只被圈养的猎物,带着几分玩味。
过了片刻,郑南枝仰头将药丸吞了下去。她知道,在人家地盘上,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见她服下,宫远徵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暮色。“你姐姐是郑南衣?”
“是。”郑南枝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