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女客院的灯一盏盏灭了。
宫远徵躲在墙根下，四周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他白天想了一下午，越想越慌。明日午后少主就要选新娘，万一郑南枝被选中了怎么办？他不敢想。
他必须见她一面！
宫远徵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落在郑南枝的窗下。窗户没关严，留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他轻轻敲了敲窗户，声音压得极低：“南枝。”
里面的灯晃了晃，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郑南枝的脸探出来，看到是他，眼里闪过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看到？”
“不怕。”宫远徵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郑南枝侧身让他进来：“快进来。”
宫远徵闪身进屋，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和药圃的草木味截然不同。他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郑南枝关紧窗户，转身看着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宫远徵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刻进眼里。“明日……明日少主选亲，你别答应。”
郑南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本就没打算答应。”
“真的？”宫远徵眼里闪过狂喜，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那你……你愿意跟我吗？”
他的手很烫，郑南枝能感受到他的颤抖，是紧张，也是期待。
“跟你？”郑南枝挑眉。
“留在我身边。”宫远徵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执拗，“我会护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药圃里的花，我都给你种上，你想看书，我给你建个书房，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郑南枝打断了。她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宫远徵反手将她抱住，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吻得急切又用力，带着后怕和失而复得的狂喜，比白日里的那个吻，更多了几分滚烫的执念。
宫远徵将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急促：“我不管什么选亲，我只要你。”
郑南枝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可你这次年龄不够，按宫门的规矩，你不能选新娘。”
宫远徵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眼神变得坚定：“规矩是人定的。我现在就去找我哥，求他同意。”
“现在？”郑南枝拉住他，“这么晚了，你哥早睡了。”
“他没睡。”宫远徵道，“我哥的书房，这个时辰还亮着灯。”他握紧她的手，“你等我，我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郑南枝拉住。“等等。”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包，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
宫远徵打开一看，是几块绿豆糕，还带着余温。“你做的？”
“嗯。”郑南枝点头，“小心点。”
宫远徵把布包塞进怀里，“我很快回来。”
他再次闪身出了窗户，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郑南枝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黑暗，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靠在墙上，心跳得厉害。
她知道宫远徵性子急，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去找宫尚角？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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