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焰最近总是凌晨惊醒。
睁开眼时，手指已经自动抓起了素描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线条。等他完全清醒，面前的设计稿上已经多出一套精妙的建筑结构图——那些承重节点的计算方式，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更诡异的是，图纸右下角总会无意识地签上两个人的名字：
他拍下照片发给克劳斯，对方只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周予晟知道后，默默在工作室装了摄像头。
第二天回放时，他们看到睡梦中的纪清焰闭着眼睛画图，而监控时间显示——
03:00:00
一秒不差。
"多吃点，这个汤放了当归。"沈老夫人给周予晟盛了第四碗汤，"补气血。"
纪清焰盯着周予晟瞬间僵硬的嘴角，幸灾乐祸地咬了口桂花糕："奶奶，他不需要补，他壮得像头牛。"
"胡说。"老夫人瞪他一眼，"予晟小时候多病，五岁那年冬天差点——"
周予晟突然咳嗽起来。
老夫人话锋一转："……差点忘了吃蛋糕。来，尝尝新做的枣泥酥。"
回家的车上，纪清焰戳了戳周予晟的手臂："你五岁那年怎么了？"
车窗外的霓虹灯掠过周予晟的侧脸，他的声音很轻："做了场手术。"
"什么手术？"
"……换了一小块骨头。"
纪清焰突然想起克劳斯说过的话——"你们俩的脑波能互相稳定对方的神经。"
某个雨夜，纪清焰被雷声惊醒，发现周予晟不在床上。
他在书房找到了人。周予晟正对着电脑工作，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吵醒你了？"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纪清焰裹着毯子窝进沙发，"连雷都打不醒我，你敲键盘居然能把我吵醒？"
屏幕光映着周予晟的侧脸，他犹豫了一下，转过笔记本——
屏幕上是一栋玻璃温室的3D模型，内部结构精确到每一处湿度控制节点。
"……给我的番茄？"
"给你的。"周予晟揉了揉眉心，"你画的设计图里，有套很适合做植物实验室。"
纪清焰突然笑起来："周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
"像什么？"
"像偷偷给暗恋对象送礼物，还要假装是顺便的高中生。"
周予晟合上电脑，一把将他连人带毯子扛起来："睡觉。"
……
清晨六点半，纪清焰蹲在玄关系鞋带，偷瞄正在喝咖啡的周予晟。
"今天我要破你的记录。"他故意把运动手环调成竞赛模式，"输的人做一周早餐。"
周予晟放下杯子，喉结上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你确定？"
三分钟后，纪清焰后悔了。
他喘着气停在第三个路口，眼睁睁看着周予晟的背影越来越远。明明上周这家伙跑步时还会偶尔扶腰，今天却像装了马达。
转过梧桐大道时，纪清焰突然发现周予晟停在长椅边弯腰喘息，右手死死按着侧腹。
"喂！"纪清焰冲过去拽他胳膊，触到一手冷汗，"伤又疼了是不是？"
周予晟甩开他的手："终点在前——"
话没说完就被纪清焰架住胳膊往家拖："比个屁！伤口裂了还跑，你当自己是终结者？"
晨雾里，周予晟低头看着纪清焰发旋上沾的露水，忽然伸手揉了揉："……你头发翘起来了。"
"少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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