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复晨跑事件，纪清焰决定亲自下厨。

"煎蛋而已，能有多难？"他对着菜谱APP嘀咕，锅里的油已经开始冒黑烟。周予晟原本在客厅回邮件，闻到焦味冲进来时，正看见纪清焰手忙脚乱地把着火的平底锅往水池里扔。

"别用水！"

一团灭火泡沫精准喷在锅上。纪清焰顶着满脸白沫，看见周予晟举着家用灭火器，嘴角抽动："……这就是你说的'答谢晚餐'？"

"意外！这绝对是燃气灶的问题——"

话没说完就被拽着后领拎到沙发上。周予晟单膝跪地给他擦脸时，纪清焰突然发现他睫毛上沾了点泡沫，在阳光下像碎钻似的发亮。

"看什么？"

"看你什么时候赔我煎蛋。"纪清焰戳他锁骨，"现在饿死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挤在厨房岛台前吃外卖粥。

周予晟把碗里的虾仁全挑给纪清焰时，窗外开始下雨。

门铃响的时候，纪清焰正在给周予晟换药。

"别动！"他按住想站起来的人，跑去开门，是个包裹箱。

包裹箱上克劳斯的字迹龙飞凤舞：「给两个不省心的小孩」。

箱子里除了一盒老式录像带，还有张便签：「当年实验室的监控备份，建议一起看。」

录像机嗡嗡运转，雪花屏后跳出画面：九十年代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林沅抱着婴儿轻哼摇篮曲，她身旁站着个戴围巾的小男孩，正小心翼翼戳婴儿的脸。

"这是……我？"纪清焰瞪大眼睛。

镜头突然晃动，五岁的周予晟凑到婴儿耳边说了什么，婴儿咯咯笑起来。林沅揉着小周予晟的头发笑："等弟弟长大，予晟要保护好他呀。"

电视突然黑屏。纪清焰转头看向身侧，周予晟正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侧脸在荧幕蓝光里明明灭灭。

"所以……"纪清焰碰了碰他手背，"你每年圣诞节去墓园……"

"是她的衣冠冢。"周予晟反手握住他，"芯片激活那天，我才知道当年她送走我们之后……"

话没说完，纪清焰已经吻住他。录像带"咔嗒"弹出，雨声填满整个房间。

发光番茄终于成熟的那个周末，纪清焰趁周予晟洗澡时偷吃了一颗。

"甜的？"他咂咂嘴，突然发现盘子里剩下的番茄在昏暗厨房里发出柔和的淡蓝光晕。浴室水声停了，纪清焰赶紧关灯装睡，却听见周予晟脚步声停在床边。

"纪清焰。"

装死。

"你嘴角还有番茄汁。"

继续装死。

床垫下沉，带着沐浴露热气的身体贴过来："知道为什么种它吗？"

纪清焰忍不住睁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金棕色瞳孔："……为什么？"

"林沅的笔记里写……"周予晟用拇指擦掉他唇边的汁液，"载体融合后期，味觉会暂时变异。"他低头碰了碰纪清焰的唇，"果然……是甜的。"

“今晚可以吗。”

“……”

“嗯？说话啊”

“……”

……

周末回老宅吃饭时，纪清焰趁着周予晟被老爷子叫去下棋，溜进了沈老夫人的书房。

"奶奶，您这本相册怎么从来不给我们看？"他指着书柜最上层那本烫金封面的厚册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老夫人端茶的手顿了顿，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想看就自己拿，密码是你生日。"

纪清焰差点摔了相册——他以为至少要周旋半小时。

相册里全是泛黄的照片：婴儿时期的他被小周予晟抱在怀里，两个孩子在实验室的草坪上打滚，五岁的周予晟踮着脚给摇篮里的他喂奶瓶……

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纸条飘落在地。

「如果将来你们看到这里，记住——芯片不是枷锁，是礼物。」

字迹是林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