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时遇上暴雨，纪清焰在车里突然开始发抖。

"空调调高。"周予晟伸手摸他额头，触到一片滚烫，"怎么突然发烧？"

纪清焰想说没事，后颈却传来尖锐的刺痛。视野瞬间被数据流淹没：

「载体温度过高，启动紧急冷却——」

他隐约听见周予晟在喊他名字，但更清晰的是自己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灼痛——那里正浮现出和周予晟疤痕一模一样的淡金色纹路。

"去医院……"他抓着周予晟的衣领挣扎，"你手腕……也在发光……"

纪清焰在消毒水味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周予晟。那人右手腕上缠着新纱布，隐约透出蓝色光晕。

"别装睡。"他哑着嗓子戳周予晟的脸，"克劳斯给你发消息了，我看见了。"

周予晟叹了口气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金属盒："神经稳定剂。我们俩的芯片……"

"会互相影响，我知道。"纪清焰抢过盒子把玩，"所以你才在阳台种那些番茄？因为果实里含有稳定剂成分？"

病房突然安静得只剩点滴声。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周予晟终于问。

"你书房抽屉第三格的种植手册。"纪清焰得意地挑眉，"《量子生物栽培技术》……周总，藏东西的水平退步了啊。"

出院那天，慕尼黑下了第一场雪。

周予晟开车带纪清焰去了郊外的玻璃温室。推开门时，纪清焰愣在原地——

整个穹顶被改造成天文馆般的投影系统，无数光点在他们头顶流转。而那片人造星空下，发光番茄藤蔓已经爬满了支架，果实像小灯笼般垂落。

"极光模拟程序。"周予晟从背后环住他，"林沅笔记里说……"

"载体同步率达到100%时，能看到量子极光。"纪清焰靠进他怀里，"你手腕上的伤，是当年分给我的神经链接吧？"

番茄藤的蓝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辉。

……

冬至前夜，纪清焰独自在老宅阁楼翻找儿时的玩具箱，却在杂物堆深处发现一台老式胶片投影机。

机器吱呀运转，泛黄的影像投在斑驳墙面上——五岁的周予晟穿着病号服，正把一块闪着蓝光的晶体按在婴儿心口。

"这是……"纪清焰伸手触碰晃动的光影，画面突然切换：二十多岁的林沅对着镜头微笑："等孩子们长大后，请告诉他们……"

"清焰？"周予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光束戛然而止。

纪清焰转身时，看见丈夫手里端着两碗酒酿圆子，热气氤氲了镜片："奶奶让送来的。"

投影机不知何时停止了运转，只剩胶片末尾一行小字：

「神经链接完成日：2003年冬至」

周明辉的快递在早餐时分送到。

"说是赔罪礼。"周老爷子掂量着轻飘飘的礼盒，眉头紧锁。

拆开却是套精致的茶具，釉色青灰如雨后天晴。沈老夫人用银针试过毒才让收下，但纪清焰注意到——当周予晟碰到茶壶时，壶盖内侧的暗纹突然泛出淡蓝光泽。

"怎么了？"周予晟迅速合上壶盖。

"没什么。"纪清焰笑着岔开话题，"二叔审美倒是不错。"

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