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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梦境】

纸页间的风声

林小满从梦中惊醒时,铅笔还握在手里。素描本上是一幅半完成的画——一片无边际的向日葵花田,花丛中站着一个模糊的背影。窗外,晨光才刚刚爬上窗棂。

她盯着画看了很久,然后翻出手机拍下来,发给了苏晴和陈墨。犹豫了一下,又单独给许沉发了一份。

陈墨很快回复:"画得真好,像真的见过一样。"

苏晴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那片花田,你在梦里看到的?"

"嗯。"林小满揉着太阳穴,昨晚的梦格外清晰,头痛也格外剧烈,"怎么了?"

"城郊有个废弃农场,和你的画几乎一模一样。"苏晴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兴奋,"我查过资料,那里曾经是向日葵种植基地。"

林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铅笔芯"啪"地断了:"你是说...我梦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更准确地说,是你潜意识里记得但意识忘记的地方。"苏晴顿了顿,"小满,你想去看看吗?"

挂掉电话,林小满发现许沉已经回复了信息,只有短短三个字:"别去那。"

她盯着这条消息,心跳突然加快。许沉怎么知道是哪里?她只发了画,根本没提位置。

学校的天台上,四个人第一次为"非话剧活动"聚在一起。苏晴带来了打印的卫星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一片区域。

"向日葵农场,距离市区二十公里,十年前废弃。"她指着地图说,"现在是私人领地,但据说没人管理。"

许沉抱着手臂靠在栏杆上,脸色阴沉:"无聊。跑去荒郊野外干什么?"

"因为小满从没去过那里,却在梦里看到了。"苏晴平静地说,"科学上这叫'既视感',通常与隐藏记忆有关。"

陈墨若有所思:"如果真能找到和小满梦中一样的场景,或许能解开她噩梦的线索?"

"我说了,不去。"许沉的声音像淬了冰。

林小满突然站起来:"我自己去。"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这是我自己的事。"她攥紧拳头,"如果那里真有答案,我一定要知道。"

许沉的下颌线绷紧了,黑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最终,他冷笑一声:"随便你。"

周六早晨,林小满在公交站意外地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三人。许沉依旧臭着脸,但背着一个鼓鼓的登山包;陈墨微笑着递给她一盒牛奶;苏晴则检查着相机设备。

"你们..."

"别误会。"许沉打断她,"我只是不想你迷路了还要麻烦别人去找。"

陈墨笑着摇头:"他早上五点就打电话催我起床了。"

苏晴没说话,只是递给林小满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向日葵农场的详细路线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可能的危险区域。林小满注意到角落里的字迹——锋利潦草,绝对是许沉的笔迹。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向城郊。林小满和苏晴坐一起,陈墨和许沉坐在前排。透过座椅缝隙,她看到许沉戴着耳机,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打着某种节奏。

"他昨晚又做噩梦了。"苏晴突然低声说。

林小满一愣:"谁?"

"许沉。"苏晴的目光落在前排,"我凌晨三点收到他的消息,问心理学上关于反复噩梦的治疗方法。"

"他为什么找你..."

"因为他知道我在研究你的案例。"苏晴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直视林小满,"他手机里有几百条关于'共享梦境'和'创伤记忆'的搜索记录。"

林小满的心脏漏跳一拍。前排的许沉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回头,视线正好与她相撞。他迅速转回去,但那一瞬间,林小满看到了他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担忧。

车到站后,还要步行半小时。许沉走在最前面,步伐大得让林小满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慢点!"她终于忍不住喊道。

许沉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等她走近:"拖拖拉拉的,天黑前都到不了。"

"又不是急行军..."林小满嘟囔着,却突然被许沉一把拽到身后。

"有蛇。"

小路中央盘着一条青灰色的小蛇,正吐着信子。许沉从路边捡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将它挑到草丛里。

"没事了。"他说,手却还挡在林小满前面,直到确认蛇完全消失。

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林小满胸口发烫。她偷瞄许沉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罕见的浅棕色,像是被漂淡过一样。

"看什么看?"许沉瞪她。

"谁看你了!"林小满立刻反驳,却红了耳尖。

身后,苏晴按下快门,将这个瞬间悄悄定格。

当那片向日葵花田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林小满的双腿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金黄色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与她的梦境一模一样——除了现实中大部分花已经枯萎,茎秆发黑,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形的火灾。

"就是这里..."她喃喃道。

许沉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左手臂内侧——正是林小满经常出现淤青的位置。

"你们看!"陈墨指着花田中央的一座小木屋,"那里会不会有线索?"

苏晴已经迈步向前:"分头查看,效率更高。陈墨,你和我去东边。"

林小满还没反应过来,苏晴就拉着陈墨离开了,留下她和许沉站在原地。

"我们也..."她刚开口,一阵剧痛突然刺穿太阳穴。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花田在她视野中旋转、重叠。恍惚间,她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花丛中奔跑,后面追着一个戴红色棒球帽的小男孩...

"林小满!"

许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而许沉正半蹲在她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又头痛了?"他的声音出奇地柔和。

林小满点点头,冷汗浸透了后背:"这里...太奇怪了。我感觉好像来过..."

许沉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身背对她:"上来。"

"啊?"

"少废话,背你回去。"

林小满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身体已经本能地靠了上去。许沉轻松地把她背起来,仿佛她只是个书包那么轻。

"你...你放我下来..."

"再动就把你扔花田里。"许沉威胁道,但托着她膝盖的手却格外稳。

趴在许沉背上,林小满能闻到他颈间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更宽,脊椎的线条透过校服传递着温度。一种奇异的安心感笼罩了她,头痛奇迹般地减轻了。

"许沉,"她轻声问,"我们小时候是不是..."

许沉的肌肉明显绷紧了:"别说话,保存体力。"

回程的公交车上,林小满昏昏沉沉地靠着窗户。许沉坐在她旁边,刻意保持着距离,但每当车子颠簸,他的手臂就会迅速挡在她前面,防止她撞到窗框。

"给。"苏晴从前排递来一瓶水,"感觉好些了吗?"

林小满点点头,突然注意到苏晴的视线停留在许沉身上。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发现了某个重大秘密。

陈墨转身趴在座椅靠背上:"找到一些东西。"他展示了几张发黄的照片,是在木屋里发现的,"看起来这里十年前是个儿童活动中心。"

照片上是成群的孩子在花田里玩耍。林小满接过照片,指尖突然颤抖起来——在最后一张合影的角落,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低头玩着裙角,而她旁边,一个戴红色棒球帽的男孩正对着镜头做鬼脸。

那个男孩的眼睛,和许沉一模一样。

"这是..."她的声音哽住了。

许沉猛地夺过照片,脸色变得煞白。他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然后粗暴地塞进自己口袋:"没什么好看的。"

车内的气氛突然凝固。陈墨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而林小满则困惑地看着许沉紧绷的侧脸。他为什么对一张旧照片反应这么大?

回城后,四人在地铁站分手。许沉第一个离开,连再见都没说;陈墨要去音乐社;苏晴则说要把今天的发现整理进报告。

林小满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全是今天看到的画面。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买了一顶红色棒球帽。

当晚,她又梦见了向日葵花田。但这一次,那个背影完全转了过来——是年幼的许沉,戴着红色棒球帽,朝她伸出手:"小满,快跑!"

林小满猛地坐起,发现枕边放着那顶新买的红帽子。窗外,第一缕阳光刚刚爬上窗台。

与此同时,许沉也在自己的房间里惊醒。他左手臂内侧的淤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形状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牙印——就像被谁狠狠咬过一样。

他翻开床头抽屉,取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年幼的他搂着一个哭鼻子的小女孩,两人身后是盛开的向日葵。照片背面用幼稚的笔迹写着:"许沉和小满,永远的好朋友。"

许沉用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名字,眼神柔软下来:"笨蛋...说好要永远保护你的。"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苏晴正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的观察:"当许沉背起小满时,两人的淤青位置完全重合。这绝非巧合。另外,我注意到陈墨看小满的眼神变了,似乎多了某种...计算。"

而陈墨,又一次梦见了那片向日葵花田。但这次,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局外人,只能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手拉手跑向远方。

"抱紧了!"导演的吼声在礼堂回荡,"你们是相爱的苦情年轻人,不是两根木桩!"

林小满僵在许沉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按照剧本,这一幕应该是拉山德和赫米娅在森林中相拥而眠,可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放松点。"许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抖得像只兔子。"

"你才像兔子!"林小满下意识反驳,抬头正对上许沉的眼睛。舞台灯光从他背后洒下来,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黑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神色。

导演突然拍手:"对!就这个眼神!许沉,保持住!"

许沉像是被惊醒一般,迅速恢复了平时那副不耐烦的表情:"还要抱多久?"

"直到有化学反应为止!"导演转向其他人,"看到了吗?这才叫演技!"

林小满感到脸颊发烫。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许沉的心跳和她一样快。这一定是舞台灯太热的缘故。

排练结束后,陈墨在后台弹奏新谱的曲子,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林小满坐在一旁,头痛奇迹般地减轻了。

"喜欢吗?"陈墨停下演奏,"这是为你们最后一幕写的。"

"超好听!"林小满由衷赞叹,"学长什么都会,太厉害了。"

陈墨微笑着看她:"下周图书馆有个音乐讲座,要一起去吗?"

"我?"林小满惊讶地指着自己,"可是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没关系,就当陪我去。"陈墨的眼神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周日下午两点,我在正门等你。"

林小满刚要回答,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太阳穴。她倒吸一口冷气,眼前发黑。

"又头痛了?"陈墨立刻扶住她,"最近频率是不是增加了?"

"嗯..."林小满勉强点头,却发现靠近陈墨后,疼痛竟然慢慢缓解了。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跳——难道陈墨能缓解她的症状?这是不是意味着...

"你们在干什么?"

许沉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眼神阴沉地盯着陈墨搭在林小满肩上的手。

"小满头痛发作。"陈墨坦然道,"我建议她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许沉大步走过来,粗暴地塞给林小满一瓶水:"自己拿着。"然后转向陈墨,"少多管闲事。"

"许沉!"林小满皱眉,"学长是好意。"

"好意?"许沉冷笑,"他明明知道..."

话到一半突然刹住,许沉的表情变得古怪。他转身就走,矿泉水瓶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明明知道什么?"林小满困惑地问。

陈墨摇摇头:"许沉一直这样,别放在心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记得周日之约。"

回家的路上,林小满故意走得很慢,等许沉像往常一样骑车追上来。但直到家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晚饭后,她忍不住给许沉发了条信息:"你今天怎么回事?"

已读。没有回复。

林小满把手机扔到床上,翻开梦境日记。最近几天的梦越来越清晰,那个戴红色棒球帽的小男孩——年幼的许沉——总是向她伸出手,喊着"快跑"。但每次她想抓住那只手,就会惊醒。

她犹豫了一下,在日记里写下:"5月25日,梦见小时候的许沉。他穿着红色棒球帽和蓝色短裤,右膝盖有擦伤。这个细节太具体了,不像是想象..."写完后,她又补充:"PS:靠近陈墨学长时,头痛会减轻。这是某种暗示吗?"

第二天排练,许沉罕见地迟到了。苏晴代替他帮忙搬服装箱,在储藏室里整理戏服。

"你和许沉吵架了?"苏晴突然问,手里抚平一件中世纪外套的褶皱。

林小满叹了口气:"他单方面冷战。昨天看到陈墨学长扶我,就像吃了火药一样。"

苏晴的动作顿了一下:"陈墨扶你?"

"我头痛发作时,靠近他会好受些。"林小满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淤青,"看,今天颜色更深了。"

苏晴盯着那块淤青,眼神变得专注:"有意思...陈墨在场时,你的症状会缓解?"

"嗯。所以我答应周日和他去图书馆听讲座。"林小满没注意到苏晴突然锐利的目光,"你说...这会不会是某种暗示?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学长那种温柔的类型..."

"人的心很复杂。"苏晴轻声说,从箱底抽出一件红色斗篷,"就像这件戏服,远看是纯红色,近看会发现掺杂了金线和黑线。"

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许沉站在门口,额头上还有汗珠,像是跑过来的。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最后落在林小满手中的梦境日记上。

"给我。"他伸出手。

"什么?"

"你的日记。"许沉的表情异常严肃,"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林小满本能地把本子抱在胸前:"不行!这是私人物品。"

许沉上前一步:"就看一下关于梦的部分。"

"凭什么?"

"凭我也在做同样的梦!"许沉突然提高音量,回声在储藏室里回荡。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我也梦见向日葵花田,梦见...一个小女孩。"

林小满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苏晴敏锐地观察着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到角落。

"你...梦见了什么细节?"林小满声音发抖。

许沉的目光落在她手臂的淤青上:"小女孩手臂上有牙印,是她自己咬的。因为..."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有人告诉她,疼痛能让人保持清醒。"

林小满的日记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是梦中那个声音教她咬出来的。

苏晴弯腰捡起日记本,轻轻翻开最新一页,眼神在"红色棒球帽"和"蓝色短裤"间停留。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许沉:"你小时候有这些衣物吗?"

许沉像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你怎么知道..."

"小满梦到的。"苏晴把日记递给他,"看来你们的记忆正在互相渗透。"

许沉快速浏览日记内容,脸色越来越苍白。当他看到"右膝盖有擦伤"时,手指明显颤抖起来。

"这是我五岁时的样子。"他的声音沙哑,"那年夏天,我在向日葵农场摔了一跤,右膝盖的疤到现在还在。"他卷起裤管,露出膝盖上淡淡的白色疤痕。

林小满感到一阵眩晕,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界限正在崩塌。她伸手扶住架子,却不小心碰倒了一箱道具,各种小物件哗啦啦散落一地。

"抱歉,我..."她蹲下去收拾,突然被一个物品吸引了注意力——一个小小的消防车模型,漆已经斑驳,但形状莫名熟悉。

许沉的动作比她更快。他抓起消防车模型,表情变得异常复杂:"这是...怎么会在这里..."

"十年前的道具。"苏晴平静地说,"文艺部仓库有很多老旧物品。"

许沉紧紧攥着那个玩具,指节发白:"那天,我们就是用这个玩具车砸碎了窗户..."

"哪天?"林小满追问。

许沉却像突然惊醒一般闭了嘴。他深深看了林小满一眼,转身离开储藏室,连日记本都忘了还。

"等等!"林小满想追上去,却被苏晴拦住。

"给他点空间。"苏晴的声音异常冷静,"他刚才差点触碰到被压抑的核心记忆。这对创伤患者来说非常危险。"

"什么创伤?什么记忆?"林小满抓住苏晴的手,"苏晴学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本心理学专著,翻到某一页:"读读这个——'童年创伤性遗忘'。"

那天晚上,林小满彻夜难眠。她不断回想许沉说的话,那个消防车模型,以及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凌晨三点,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是一张泛黄的幼儿园合影,上面的小许沉搂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笑得灿烂。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2010年8月12日,向日葵儿童活动中心。

没有附言,但她知道这一定是许沉发的。

周日中午,林小满站在镜子前纠结了很久,最终选了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的学术讲座,但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如果陈墨学长真的能缓解你的头痛,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出门前,她鬼使神差地把那顶红色棒球帽也塞进了包里。

图书馆门口,陈墨已经等在那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阳光下像个校园偶像剧男主。

"你今天很漂亮。"他微笑着递给她一杯冰拿铁。

"谢谢学长。"林小满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奇怪的是,这次头痛并没有减轻,反而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讲座开始前,陈墨突然问:"你和许沉...不只是青梅竹马吧?"

林小满差点呛到:"当然是啊!我们就是...普通的邻居。"

"是吗?"陈墨的眼神变得深邃,"那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这边?"

林小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在图书馆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了许沉的身影。他靠在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许沉立刻转身离开。但那一瞬间,林小满分明看到他手里拿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治疗手册》。

"我去去就回!"她匆忙起身,追向二楼。

图书馆二楼的心理学区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林小满在书架间穿行,终于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许沉。他坐在地上,书本摊在膝头,阳光从高窗洒下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你跟踪我?"林小满压低声音质问。

许沉头也不抬:"图书馆是你家开的?"

"那本书是怎么回事?"她指着那本治疗手册,"许沉,我们到底忘记了什么?"

许沉终于抬起头,黑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一个约定。"他轻声说,"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但我失败了。"

林小满的心脏狂跳起来:"什么时候的约定?"

许沉刚要开口,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苏晴?她为什么..."

林小满凑过去,看到苏晴发来的消息:"紧急。我也开始做那个梦了。梦里有火。"

许沉猛地站起来,书本啪地掉在地上。他抓住林小满的手腕:"回家。现在。"

"可是陈墨学长还在..."

"别管他!"许沉几乎是吼出来的,引得附近学生纷纷侧目。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那场火...不只是我们的记忆。苏晴和陈墨可能也..."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小满的头痛突然剧烈发作,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许沉惊恐的脸,和从他身后窗户外飘过的一缕黑烟——那形状,像极了梦中向日葵花田上方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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