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演唱会那天场馆里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你攥着灯牌的手心沁出薄汗。灯牌是前阵子偷偷定制的，银色灯珠拼出她的名字，右下角缀着颗小小的柠檬灯，亮起来时像颗会发光的果实——那是她总说的“我们的小暗号”。开场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发来的消息带着点喘，大概是刚上完妆：“灯牌别举太久，手会酸的，累了就悄悄放腿上歇会儿。”
你刚敲完“知道啦”，全场灯光突然暗下来。尖叫声像潮水般漫过脚踝，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时，你看见她站在聚光灯里，银色亮片裙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裙摆上的碎钻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进了布料里。前奏响起的瞬间，你按下灯牌开关，柠檬灯在一片星海般的灯牌里格外显眼，恍惚间看见她往这边扫了一眼，唇角悄悄勾了勾。
唱到那首只在练歌房听过的旋律时，她忽然提着裙摆往舞台边缘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笃、笃、笃，像踩在你漏跳一拍的心跳上。走到第一排正前方时，她摘下耳返，麦克风离得极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这首歌的歌词，我想好了。”
伴奏突然弱下去，只剩她清透的声音在场馆里回荡。“冰箱里的柠檬黄了，像你留的便签”——是你上次随手写在冰箱贴的句子。副歌升起时，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落在你脸上，尾音转得又亮又软，带着点没忍住的笑意，比练歌房里任何一次试唱都动人。你举着灯牌的手臂酸得发颤，指节都捏白了，却舍不得放下来——她仰头唱高音时脖颈的弧度，睫毛上沾着的亮片，连鼻尖渗出的细汗都被灯光照得像碎钻，这样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安可环节，她抱着吉他坐在舞台边缘，裙摆垂下来扫过前排观众的手。调弦时的杂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她忽然抬头笑：“今天有个人从开场就举着灯牌，手都没放下过哦。”全场哄笑时，她的目光精准地锁住你，眼睛弯成月牙：“别举了，我看见你了。”
你红着脸把灯牌放在腿上，掌心的红痕印得深深的。她抱着吉他弹起轻快的旋律，唱到副歌时，忽然朝你这边眨了眨眼，像在说“早就让你歇着了”。
散场后在后台等她，听见走廊里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她素着脸跑出来，头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颈窝。“手疼不疼？”她抓过你的手腕轻轻揉，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带着点舞台上的热气。“不疼，”你看着她额角没擦干净的亮片，“比不过你在台上唱三个小时累。”
她没说话，只是忽然低头吻过来。带着点舞台上的汗水味，混着她惯用的柠檬味唇膏，轻轻碰了碰你的唇角就退开，耳尖红得像被灯光烤过：“刚卸了妆，没涂口红……”话没说完又被你拽回来，这次她没躲，睫毛扫过你脸颊时，像有片羽毛轻轻落了下来。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点月光，照见她脖颈上还沾着的亮片。原来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私下里会因为一个吻红透耳根，会记得你举灯牌的手酸不酸，会把你们的小秘密，唱给整个世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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