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时，你正趴在厨房流理台上打盹。胳膊下压着张皱巴巴的购物清单，最底下那行“买柠檬”被口水洇得发皱。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声音很轻，你眯着眼从臂弯里看出去，看见她弯着腰换鞋，驼色大衣的下摆沾着点机场的寒气。
她轻手轻脚走过来时，你故意没睁眼。外套带着点室外的凉，落在你背上却被她拢了拢，连脖颈都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是冰箱门被拉开的轻响，压缩机启动的嗡鸣里，藏着她几不可闻的笑——你早上刚买的柠檬躺在果盘里，黄澄澄的，表皮还挂着新鲜的水珠，像在等她回来。
“醒啦？”她转身时，围裙带子勾到了调料架，玻璃瓶碰撞的轻响把你彻底弄醒。你抬头就看见她系着你的小熊围裙，黑色背带裤的裤脚沾了点灰，大概是赶行程时蹭的。发尾的金色褪成了温柔的浅棕，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带着掩不住的疲惫，笑起来时眼角却亮得很，“给你煮了拉面，溏心蛋煮了两个，你上次说超市买的不流心。”
你揉着眼睛坐直，拉面的热气腾得满脸都是，眼镜片上蒙了层白雾。摘下眼镜擦时，看见她正用筷子夹起片柠檬，往你碗里放：“尝尝这个，在巴黎吃的拉面就这么配，酸得很清爽。”
“拉面配柠檬？”你笑着挑眉，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发现碗里的溏心蛋果然煮得刚好，用筷子轻轻一戳，橙黄的蛋黄就顺着蛋白流进汤里，“怪会发明吃法的。”
“这样既有咸的又有酸的，”她往自己碗里也夹了片柠檬，一本正经地说，“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啊——有我跑行程的辛苦，也有你等我回家的甜，哦不对，是酸。”说到最后自己先笑了，筷子在碗里搅着汤，“其实是我想你了，吃什么都觉得少点味道，得加点柠檬才像家里的样子。”
吃到一半，她忽然放下筷子，在行李箱侧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个丝绒小盒子。推到你面前时，指尖有点抖：“在巴黎逛市集的时候看到的，觉得……觉得很适合你。”
你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银戒指，戒面不大，却把柠檬的纹路刻得清清楚楚，连蒂头的小疙瘩都做得很像。“店员说这个图案代表‘永远新鲜’，”她挠着头笑，耳尖红得厉害，“我想我们的日子，就该像这样，一直新鲜着。”
你伸出手，她小心翼翼地捏着戒指，往你无名指上套。大概是太紧张，试了两次才戴进去，大小刚好，像是量着指围做的。“其实我练了好久，”她低头盯着戒指笑，声音小得像怕被听见，“在酒店对着枕头练怎么给你戴戒指，被成员看见好几次，她们还笑我傻。”
窗外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进来，透过纱窗落在她侧脸，把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她正低头喝汤，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和舞台上那个唱着高音、闪闪发光的样子判若两人，却又分明是同一个人——是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会在万里之外给你挑戒指，会笨拙地练习如何表达心意的宁艺卓。
你忽然想起她生日演唱会上，唱那首写给你的歌时，目光落在你脸上的温度。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歌词，那些藏在旋律里的温柔，早就散落在这些细碎的日子里了——在她煮拉面时加的柠檬片里，在她对着枕头练习戴戒指的认真里，在这枚贴着指尖温度的柠檬戒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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