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哗啦啦地冲刷着天狼的身体,蒸腾的热气在狭小的浴室里弥漫。她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任由滚烫的水流拍打在皮肤上,仿佛这样就能冲刷掉那些黏附在灵魂上的罪恶感。
可当她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水雾看向镜子时,那些画面却愈发清晰——
(父亲倒在实验室的废墟里,胸口被崩坏兽的利爪贯穿,鲜血浸透了白大褂。)
(母亲最后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断断续续:"天狼……逃……快逃……")
(BX-17在培养舱里抓挠玻璃,指甲断裂,血痕蜿蜒而下,她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地喊着"救救我"。)
镜中的自己开始扭曲。
天狼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紫黑色的纹路,像是崩坏能侵蚀的痕迹。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天狼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猛地抬手,一拳砸向镜子。
"砰——!"
镜面碎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割裂了她的倒影。鲜血从指节渗出,混着热水流进排水口,像是被稀释的血泪。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天狼?!"梅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你没事吧?"
天狼蜷缩在墙角,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热水。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牙齿陷入皮肉,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别进来……)
(别看见这样的我……)
梅的动作很轻,但天狼能感觉到她包扎伤口时指尖的颤抖。
医用酒精棉球擦过指节的伤口,刺痛让天狼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但梅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既不容挣脱,又不会弄疼她。
"伤口不深,但别碰水。"梅的声音平静,仿佛刚才在浴室外的慌乱从未存在过。她低头缠着绷带,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明天换一次药。"
天狼盯着她发顶的旋,喉咙发紧。
(她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砸镜子?为什么不问我这一年去了哪里?)
梅关上医药箱,起身关了灯。
"睡吧。"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明天再说。"
两张单人床之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天堑一样难以跨越。天狼侧躺着,盯着梅的背影,她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长发散在枕头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一年前离开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背对着我?)
"姐……"天狼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我能……跟你睡一次吗?"
梅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长得让天狼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当然。"
梅的回答让天狼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们背对背躺着,中间刻意留出的空隙像一道无形的墙。
天狼能闻到梅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她死死攥着被角,指甲陷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我想告诉她……)
(我想说对不起……)
(我想……)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梅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天狼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我……"
(我不配。)
(我是个杀人犯。)
(我害死了父母,害死了那些实验体,我……)
温暖的触感突然从背后传来。梅转过身,手臂环过天狼的腰,把她拉进怀里。她的胸膛贴着天狼的后背,心跳声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稳定而有力。
"乖,别在离开我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天狼苦苦维持的防线。她转身扑进梅的怀里,泪水浸湿了梅的睡衣。梅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一样。
"姐……"
天狼的声音哽咽,她想说的话太多,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呼唤。梅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我还配吗……)
…………………………………………………………
各位有谁能教教我爱莉希雅的话语怎么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