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这天的月亮特别亮,像块浸了水的玉,悬在排练场的檐角上。沈砚之对着镜子练水袖,秦老先生说的“柔里藏刚”总差着点意思,绸布在腕间缠成死结时,窗外忽然传来阵急促的刹车声。
“出事了!”沈知意撞开房门,孔雀蓝的发尾沾着草屑,“林知夏被人堵在巷口了,说是……说是星寰的人!”
众人慌忙跑出去,只见林知夏站在路灯下,旗袍的下摆撕开道口子,手里紧紧攥着个染了墨的戏服样稿。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围着她,为首的正是顾曼薇的保镖。
“林小姐,顾总说了,把《云雀》的造型设计交出来,这事就算了。”保镖的声音像淬了冰。
“做梦。”林知夏的声音发颤,却挺直了脊背,“我外公当年被你们逼得卖了戏服铺,这笔账还没算呢!”
沈砚之刚要上前,苏晚意忽然拽住他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陆景然正举着相机躲在树后,快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曼薇就这点能耐?”沈砚之走到林知夏身边,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冷意,“不敢光明正大来抢,只会玩阴的?”
保镖的脸色沉了沉:“沈先生,别给脸不要脸。”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沈砚之看着他,“当年你们放火烧鸣春班的行头,监控录像我看过。要不要现在发给媒体,让大家评评理?”
保镖的瞳孔骤缩。秦老先生不知何时拄着拐杖站在后面,冷冷地哼了声:“我就知道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跟他爷爷一个德性。”
那几人显然忌惮秦老先生的辈分,骂骂咧咧地走了。林知夏腿一软,差点摔倒,苏晚意赶紧扶住她,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有圈红印。
“样稿……”林知夏看着手里的纸,眼圈红了,“最后套戏服的设计,全被墨染了。”
“没关系。”苏晚意拿出手机,“我刚才偷偷拍了照,细节都在。”她看着林知夏手腕上的红印,忽然握住她的手,“明天我陪你去做鉴定,告他们故意伤害。”
林知夏愣了愣,反握住苏晚意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月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碎银。
回到排练场,陆景然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画面里保镖推搡林知夏的动作清晰可见。“这些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他的右手还在抖,却笑得格外用力,“知意,帮我把照片发给温总。”
沈知意看着哥哥的侧脸,忽然伸手抱住他:“哥,你的手还疼吗?”
陆景然愣了愣,拍了拍她的背:“早不疼了。”
角落里,白伶正帮江逾白处理伤口——他刚才想冲上去帮忙,被保镖推到墙上,额头磕破了点皮。江逾白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说:“我刚才想起个悬疑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