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马车的轮子碾过皇宫的青石板路,沉闷的“咔哒”声在空旷的夜里回荡,仿佛每一下都敲击在雪飞霜的心头,让她胸口泛起一阵无声的窒息。车厢内一片昏暗,只有一丝微弱的宫灯光从窗缝中漏进来,映着她垂落的白发——那发丝在微光中泛着细碎的银芒,冷得刺眼,比外面清冷的月光更让人觉得寒意入骨。
她的指尖悄悄攥紧了袖口,藏在里面的匕首贴着肌肤,冰凉而坚硬,带来些许刺痛的触感,也让她勉强维持着几分清醒。风刃这次没再用绳子捆住她,却派了两名侍卫守在车厢门口,目光锋利如刀,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雪飞霜心里明白得很,这是要把她送去见风天逸,送去见那个让她曾掏心掏肺、如今却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马车在紫宸殿外停下时,夜色已经深得像墨泼开一般。宫人们提着宫灯站在殿门口,灯火将宫殿飞檐翘角的影子拉得摇曳不定,明暗交错间,却照不透殿内的死寂。裴珏上前掀开车帘,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霜,“雪姑娘,请吧。”
雪飞霜扶着车门缓缓下车,脚步刻意放得轻缓,连垂落的发丝都带着几分虚软的无力感。她没有抬头去看那座熟悉的宫殿,只是低垂着眼睑,任由侍卫引着她一步步走进殿内。身后的脚步声沉稳有序,而她自己的脚步却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这片深沉的夜色。
殿内燃着龙涎香,浓烈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风天逸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泛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多日未曾合眼。他的御案上堆着几封未拆的奏折,旁边一碗早已凉透的汤药散发出一丝苦涩的气息,显得格外无望。
风刃站在殿中,目光如冰,见雪飞霜进来,语气陡然冷了几分,“雪飞霜,陛下在此,还不跪下!”
雪飞霜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抬起头。她没有跪,反而轻轻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倔强与傲气——那是融在骨血里的骄傲,即便陷入绝境,也不甘屈膝低头。然而,那一头白发却泄露了她的脆弱,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连眼尾的红润都被衬得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宛如寒冬中即将凋零的红梅,惹人怜惜又令人心疼。
她看向龙椅上的风天逸,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耳边,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逸……好久不见。”
风天逸的身体猛地一僵,目光直直落在她的白发上,瞳孔骤然收缩。他脑海中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画面:雪家的梅园里,她穿着一身绯红嫁衣,乌发如云,手里握着一枝梅花,笑着时眼尾弯弯,骄傲得像一只美丽的孔雀。而如今,眼前的她,满头白发如霜,脸色苍白如纸,连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灰暗,只剩下倔强的微光。
“是你……把茯苓害成这样的?”风天逸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压抑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涌,手指紧紧扣住御案边缘,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然而,当他捕捉到她眼底那一抹隐约的水光时,那股怒火却如同被冷水浇灭了一半,硬生生软了下来。
雪飞霜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她故意让裙摆轻轻擦过地面,露出纤细的脚踝,动作看似无力,却又透着一股刻意的优雅。她抬起手,将耳边的一缕白发拢到耳后,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又像是在无声地与自己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