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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谢少师在花园弹琴呢。"小桃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声道,"他说这曲子能安神静气,对您养病有益。"
宋蓁蓁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见谢危,却又觉得自己病容憔悴,不便相见。正犹豫间,琴声忽然停了,接着是小桃惊讶的声音:"谢少师!"
宋蓁蓁猛地睁开眼,只见谢危已站在她闺房门口,一袭月白色长衫,手中捧着那张"春雷"琴。她慌忙想整理头发,却被他制止:"别动,小心又着凉。"
谢危走到她床前不远处的矮几旁坐下,将琴放在膝上:"既然姑娘不便出门,那琴声自来见姑娘。"
说罢,他指尖轻拨,曲子缓缓流淌而出。这曲子本为佛家梵音,经谢危改编后更添几分空灵之意。宋蓁蓁靠在枕上聆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琴音洗涤了一遍,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一曲终了,谢危抬头看她:"可好些了?"
宋蓁蓁点点头,轻声道:"多谢少师关怀。蓁蓁何德何能,劳少师如此挂念..."
谢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道:"姑娘可还记得七岁那年,曾在城外的灵隐寺避暑?"
宋蓁蓁一怔,努力回想,却只有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似乎...去过。少师怎知?"
谢危垂眸,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听闻灵隐寺夏凉,许多京中贵眷都会去避暑,猜的。"
宋蓁蓁觉得他话中有话,却又不明所以。她确实记得七岁那年夏天曾在灵隐寺住过一段时日,但因为当时也生了一场大病,记忆十分模糊。只隐约记得寺中有一棵古老的银杏树,还有...一个白衣少年?
她猛地看向谢危,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那白衣少年的面容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但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却与眼前的谢危重叠在了一起。
"少师...我们可曾见过?"她忍不住问道。
谢危手指一顿,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音。他抬眼看向宋蓁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恢复平静:"姑娘病中多思了。好生休养,三日后宫中有一场琴艺雅集,姑娘若有精神,可随我一同前往。"
宋蓁蓁惊讶地睁大眼睛。宫中雅集?那可是京城贵女们挤破头都想参加的盛会!
"我...我可以去吗?"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谢危唇角微扬:"只要姑娘身体无碍。'春雷'琴暂借姑娘练习,雅集当日可用它演奏。"
宋蓁蓁又惊又喜,一时忘了追问方才的问题。谢危起身告辞,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当晚,宋蓁蓁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回到了七岁那年,在灵隐寺的后山上,遇见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少年面色发青,嘴角有血,手中紧握着一块糕点。小小的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用自己随身带的解毒药丸救了那少年...
梦境突然转换,白衣少年醒来看见她,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她却听不清...
"小姐?小姐醒醒!"小桃的声音将宋蓁蓁从梦中唤醒。
她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枕边竟有一片银杏叶。宋蓁蓁拿起叶子,心中疑惑——这季节,哪里来的银杏叶?
"小桃,这叶子..."
"哦,是谢少师今早派人送来的,说是夹在琴谱里忘了取出。"小桃一边扶她起身一边道,"还送了一盒蜜饯来,说是配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