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全年级在热烈的太阳下军训一周后。
2019年9月6日上午9:30
校长在台上演讲时，军训教官背着高一全年级偷偷溜走。
司空月动了动脚，让脚放松一下。
周围的蝉鸣突然变得清晰，像被抽走了背景音的默片。司空月的目光越过前排同学的后脑勺，落在主席台下那片空荡荡的树荫里——五分钟前，那里还站着整整齐齐的迷彩方阵，此刻只剩几枚被踩扁的矿泉水瓶。
“……新学期的钟声已经敲响！”校长的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带着老式麦克风特有的嗡鸣。前排有女生捂住嘴，肩膀轻轻抖着，不是笑，是没憋住的惊讶。
脚底板的酸胀还在蔓延，司空月却忽然觉得轻松了些。她想起昨天傍晚，教官扯着嗓子喊“踢正步时重心要稳”，额角的汗珠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那时谁也没料到，这群晒得黝黑的军人会用最利落的方式退场，连句“解散”都省了。
喂，”后排有人用胳膊肘碰她，“你说他们是不是怕我们哭啊？”
司空月低头，看见自己军训服上沾着的草屑。操场边的白杨树哗啦作响，像在替谁回答这个问题。她悄悄蜷了蜷脚趾，那点刻意放松的酸胀里，忽然掺进了点别的什么，像没说完的话，悬在九月的太阳底下。
校长和那些领导在台上讲了半天终于快12:00的时候解散，让高一全年级回家休息，又让各班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发星期天下午七点回校上晚自习。
司空月坐着车在回家的路上时看向窗外时看到澹兰海在一个面馆里做零工后，心中疑惑:他怎么在这儿打零工？
司空月心想还是算了回家。
司空月回到家喊:“爸妈，我回来了！”
司明兰和陶艺元听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后，陶艺元有点夹着声音迎接她:“哎呀，乖乖回来啦。”
陶艺元拉司空月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司明兰把司空月的行李箱放到她的房间司空月刚坐下，就被陶艺元塞了一瓣削好的苹果，指尖还沾着点果泥的黏意。“今天路上顺不顺利？我听天气预报说高速堵了好长一截，没耽误吃饭吧？”
她刚要开口，司明兰从房间出来，手里多了件叠好的薄外套：“客厅开着空调，披上点，省得晚上着凉。”说着就往她肩上搭，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红痕时顿了顿，“这是怎么弄的？”
司空月下意识往袖子里缩了缩手，含糊道：“没什么，搬箱子时蹭到了。”
陶艺元立刻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浅红印子，眉头皱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里有碘伏，我去拿给你擦擦。”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司空月拉住。
“真不用妈，就是点皮外伤。”她抬头笑了笑，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保温桶，“这是什么呀？闻着好香。”
司明兰适时解围：“给你炖的排骨汤，知道你爱吃玉米，特意多加了两根。”她掀开保温桶盖子，热气混着肉香漫出来，“快去洗手，盛给你喝。”
司空月应声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时，听见客厅里陶艺元压低声音问：“你说月月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我看她刚才笑的时候，嘴角都没怎么抬起来。”
水流哗哗响着，她抬手掬了把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人眼眶有点红。
就这样司空月在家休息到星期天下午16:00去学校准备上晚自习。
在路上司明兰和陶艺元买了些零食让司空月饿了就吃。直到19:00晚自习铃声响起，也是高一第一节晚自习的开始。
班主任让班上的男生去她的办公室搬书过来发下去。
过了快半小时把所有要学的书发下来，全班同学都往书上封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夏橙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后看向司空月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上前问问:“空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司空月看向她，笑着摇头:“没事，可能上了高中有点焦虑吧。”
夏橙将信将疑地歪了歪头，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坑：“焦虑啥呀？没事的，而且你成绩好不用太担心。”
司空月笑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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