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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雾气像化不开的墨,泼在云栖寺的飞檐上。前殿的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碎——刀疤脸带着三十个死士踹开山门,火把的光刺破浓雾,照见他手里缠着倒刺的铁尺。
“去!把那臭和尚给老子揪出来!”刀疤脸的吼声震得廊下的灯笼摇晃,“莲纹玉佩要是不在他身上,就把这破寺翻过来!”
死士们刚要往禅房冲,西侧的紫藤架后忽然射出一排箭羽,精准地钉在他们脚前的石阶上。苏鹤年的声音裹着笑意传来,在雾气里荡开:“刀疤脸,三天前就闻着你那股馊味了,特意备了好酒,不来尝尝?”
话音未落,他已提着长剑跃下紫藤架。锦袍在火光里翻飞,金镯碰撞的脆响混着剑刃破风的锐声,不过三招,就有两个死士捂着咽喉倒下。他身后的二十个护卫紧随其后,刀光结成密网,将窃钩台的人困在中央。
“苏鹤年,你他妈设套!”刀疤脸挥舞铁尺逼退身前的护卫,额角青筋暴起,“就凭你这点人,也想拦老子?”他忽然吹了声呼哨,矮墙后立刻响起弓弦震动的声音。
“早等着呢。”苏鹤年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廊柱后立刻冲出十名盾手,举着厚木盾组成屏障,将冷箭尽数挡下。他踩着死士的尸体往前冲,剑锋直指刀疤脸心口:“去年你抢我商队的账,今天一并算了!”
刀光剑影里,苏鹤年的身手利落得像阵风。他算准了刀疤脸会从西侧突围,算准了弓箭手的藏身处,甚至算准了死士们的刀法路数——一切都在他的局里,直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卒从阴影里窜出来。
那小卒手里握着淬毒的短刀,贴着廊柱的阴影滑行,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背对着他的苏鹤年。这一刀又快又阴,藏在漫天厮杀声里,连空气都没惊动。
苏鹤年的余光瞥见时,已来不及回身。他甚至能感觉到刀锋带起的冷风,正擦着后颈掠过——
“小心!”
上官惊鸿的声音像道惊雷。她原本藏在禅房的窗后,此刻却像只受惊的鸟,扑到苏鹤年身后。短刀没入肩胛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轻响,毒液顺着伤口往上爬,半边身子瞬间麻了。
“上官惊鸿!”苏鹤年猛地回身,长剑反手挑飞那小卒,铁尺般的手臂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指尖触到她肩头温热的血,他忽然红了眼,声音都在发颤,“谁让你多管闲事?!”
“我……”上官惊鸿想骂他笨蛋,却疼得连气都喘不上。她看着苏鹤年脸上从未有过的慌乱,忽然觉得这一刀挨得值。
此时禅房门口,两个死士正押着玄清往外走。他的僧袍被扯得歪斜,却依旧垂着眼,仿佛对眼前的厮杀充耳不闻。可当他看见上官惊鸿倒在苏鹤年怀里,肩头的血染红了那片锦袍时,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攥紧了。
“住手。”玄清的声音很轻,却让押着他的死士愣了愣。
“臭和尚,你说什么?”
“玉佩,我给你们。”玄清抬起眼,目光越过厮杀的人群,落在上官惊鸿发白的脸上,“拿了就滚,别再放肆。”
这话软乎乎的,却带着股渗人的寒意。玄清从佛龛的暗格里摸出个布包,扔在地上。莲纹玉佩滚出来,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刀疤脸一把抢过,掂量着骂了句“算你识相”,招呼着手下往侧门退:“撤!”
上官惊鸿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疼……”
苏鹤年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他的锦袍沾了血,却衬得侧脸愈发凌厉。
“对不起。”
他低头时,声音放得极柔,混着她后背渗出的血,烫得他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