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百草拧开水瓶，忽然想起刚才江筱风的眼神，忍不住问长安。

戚百草江筱风的实力，是不是比挑战赛时更强了？

长安点了点头，目光略微沉思。

长安他跟江晓一样，在跟欧洲的教练特训。膝击和肘击练得更狠了。

长安不过廷皓也没闲着，你没看他最近总加练耐力跑？就是怕拖到决胜局时被江筱风反超。

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长安再说，他们俩从大学就开始较劲，这么多年过去了，输赢早就不是最重要的了——你等着看吧，到时候赛场上，肯定是互不相让，寸步不让。

百草转头望向隔壁道馆的方向，隐约能听见方廷皓喊口号的声音，铿锵有力，像鼓点般敲在心上。午后的阳光洒满道馆地板，热气蒸腾，戚百草刚结束一组对抗训练，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柔软的垫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顾若白递过毛巾，抬手朝墙上的时钟一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顾若白休息十分钟，接下来练耐力折返跑。

这时，方廷皓从隔壁道馆走过来，手里拎着两瓶冰镇电解质水，瓶盖已经拧开，白雾氤氲在瓶口。他随手将一瓶递给百草，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和微湿的发丝。

方廷皓刚才听见你们这边动静挺大。若白没手下留情？

顾若白哪能啊。

顾若白一边收拾训练器械，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方廷皓，语气依旧冷淡。

顾若白倒是你那边，刚才那记后旋踢，力道比上次挑战赛时沉了半分。

方廷皓挑了挑眉，语调略带几分玩味。

方廷皓被你听出来了？

顾若白刚经过你们道馆门口的时候听到的。要是想赢江筱风，光靠速度可不够。

顾若白说着，忽然看向百草，语气稍微加重了些许。

顾若白至于你，江晓的假动作变招很快，下次对抗我会加快节奏，你就别再掉链子了。

百草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话猛地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范晓莹赶紧拍了拍她的背，笑着打趣道：

范晓莹若白这是给你开小灶呢！

胡亦枫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战术板，一脸认真地分析。

胡亦枫我刚才扒了江筱风的比赛视频，他的侧踹习惯往对手左肋踢，廷皓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江筱风便带着两个队员从走廊经过。他目光在方廷皓手中的战术板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透着几分挑衅意味。

江筱风研究我呢？省点力气吧，怕是连半决赛都进不了。

方廷皓没有抬头，只是指尖轻轻敲了敲战术板，声音平稳，却夹杂着针锋相对的锋芒。

方廷皓比起关心别人，你还是多练练体能吧。上次挑战赛最后一局，是谁差点站不稳？

江筱风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方廷皓的肩膀，但方廷皓纹丝未动，反倒顺手把战术板塞进百草手里。

方廷皓记住我刚才标红的地方，回头我陪你练防守。

等人走远了，喻初微吐了吐舌头，小声抱怨道：

喻初微他好凶啊，比江晓还吓人。

顾若白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

顾若白越是急躁，破绽越多。

傍晚训练结束，百草换好衣服走出道馆，就看到方廷皓正靠在墙边等她，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见她出来，他把袋子递了过去，声音低缓而温暖。

方廷皓给你的。

百草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崭新的护踝，材质细腻，做工精良。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戚百草你怎么知道……

方廷皓你的一举一动，我哪次没看见？

方廷皓抬手替她将散落的几缕头发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戴着玉镯的手腕，触感温热，令人心跳加速。他收回手，语气一如既往的稳重，却掺进了些许柔和。

方廷皓明天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交流赛，后天回来。训练别太拼，等我回来带你加练。

百草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问道：

戚百草江筱风会不会也去？

方廷皓他去不了。

方廷皓笑了笑，解释道：

方廷皓听说他膝盖旧伤复发了，现在正在进行康复训练。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温柔却充满笃定。

方廷皓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回去的路上，百草摸着口袋里的护踝，心里原本因比赛而绷紧的弦似乎被慢慢松开了一些。这双带着温度的护具，仿佛熨帖了她所有的不安与顾虑。

就像小时候，方廷皓把最珍贵的弹珠塞给她，笑着说“输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好多”，原来这么多年，他始终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她，给予她最踏实的支持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