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训练时，百草戴着新护踝练踢靶，力道稳了许多，动作也显得更加流畅。

长安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的脚踝处，忽然开口。

长安廷皓那小子，心思可真够细的。

百草的脸微微发烫，刚想回嘴，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方廷皓发来的照片——他站在外地道馆的训练场上，背景里挂着“交流赛”的横幅，配文只有四个字：

方廷皓（等我回来）

方廷皓回来那天，百草刚结束和顾若白的对抗训练，汗水浸透了道服后背，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他拎着运动包站在门口，晒得小麦色的胳膊上还有几道擦伤，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

方廷皓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没偷懒。

戚百草谁说的！

百草拿起毛巾擦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抱怨。

戚百草若白把训练量加倍了，说是补上你不在的日子。

几天后，比赛如约而至。训练馆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百草正攥着湿透的毛巾喘气。屏幕上滚动着决赛对阵表，最后一行赫然写着：“方廷皓 vs 江筱风”，旁边标注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

道馆里静了半秒，“啪”的一声，胡亦枫手里的战术板掉在地上。

胡亦枫还真碰上了？

方廷皓走上前，指尖轻敲屏幕上的江筱风名字，语调平淡如水。

方廷皓早该来的。

他转头看向百草，下午就是她的半决赛，对手是欧洲的种子选手。

方廷皓你别分心，专心准备你的比赛。

百草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他胳膊上的那道快愈合的擦伤上。这几天训练时，她总能看见方廷皓对着江筱风的比赛视频反复慢放，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战术分析，连喝水的间隙都在琢磨应对招式。

长安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长安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长安就当是赛前放松，别搞得那么紧张。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百草忽然停下脚步。

戚百草要不要我陪你再去道馆练会儿？

方廷皓摇摇头，握紧她的手继续往家走。

方廷皓不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比赛当天，场馆内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当裁判举起方廷皓的手时，他额角的一滴汗水正好滑落，砸在护具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江筱风站在对面，膝盖上的护具还沾着草屑，眼神里既有不甘，又带着些许释然。

江筱风这次……是我输了。

方廷皓摘下头盔，喘着气笑了一下。

方廷皓下次再比。

走下台时，百草递过来的毛巾还带着她的体温。

戚百草胳膊没事吧？

方廷皓早防着他这招了。

方廷皓握住她的手，像在传递某种安心的力量。

长安拍着他的肩膀走过来，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长安行啊廷皓，最后那记后旋踢，比交流赛时稳多了。

胡亦枫凑过来，举着手机晃了晃。

胡亦枫我录下来了！回放看十遍都不够！

正说着，赛场广播忽然响起，播报明天的决赛对阵表。

当“戚百草 vs 江晓”几个字透过音响传出时，百草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江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矿泉水瓶，指节泛白。看见百草时，她慢慢走近，声音压得很低。

江晓明天，我不会再输了。

戚百草我也是。

百草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些天的训练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顾若白扔过来的训练棍，方廷皓在月光下帮她纠正防守姿势的身影……每一个瞬间，都成了此刻支撑她的底气。

方廷皓把外套披在百草肩上，对江晓点点头，算是告别，然后牵着她的手往休息区走去。

方廷皓别多想。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坚定又温柔。

方廷皓就像我们平时训练那样打。

戚百草嗯。

百草踢了踢他的运动鞋。

戚百草你刚才最后那招，是不是偷偷练过？

方廷皓被你发现了。

方廷皓笑了笑，眼神里透着点得意。

方廷皓上次看你用这招赢了省赛，就觉得特别厉害，缠着若白教了我好久。

夕阳透过场馆的玻璃窗斜洒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紧紧挨在一起。

回到休息室，喻初微正抱着顾若白的胳膊撒娇，说要去买明天的应援棒；喻初原和方婷宜在讨论该给百草准备什么颜色的头带；长安对着战术板写写画画，顾若白在旁边补充着江晓的弱点……热闹的声音裹挟着暖意，填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