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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第三次响起时,我终于低头看屏幕。匿名短信在黑暗里泛着冷光:"十二点整,城西咖啡馆,她等的人是你。但你确定,你是她等的那个人吗?"
车载音响不知何时换成了《月光奏鸣曲》。钢琴声像水滴落在玻璃上,一声比一声重。后视镜里,宴会厅门口站着王强。他还是那副寸头打扮,只是胸前的工牌在夜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我转动方向盘,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格外刺耳。三年前的雨夜浮现在眼前——慕清瑶站在我伞下,说:"顾沉,你太强了,让人害怕。"那时她手腕上还没有那块腕表,只有我送的银镯在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
城西咖啡馆的霓虹灯牌忽明忽暗,倒映在积水里的跑车轮廓扭曲变形。手表指针划过罗马数字XI,还差四分钟十二点。我捏紧方向盘,袖口露出的腕表反光刺痛眼睛。这枚和慕清瑶同款的腕表,此刻像是嘲讽的标记。
推开玻璃门时,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暖黄灯光下,她的剪影和三年前初遇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笑。
"你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五分钟。"她没抬头,声音很轻。
"我们有约吗?"
她终于抬头,眼角泪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桌上压着个信封,鹰形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杯沿残留着双唇印记,是浅粉色的口红印。
挂钟的滴答声突然放大,像是有人在耳边敲打。我注意到落地窗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却找不到钟表实体。玻璃上的倒影有些模糊,仿佛被水汽笼罩。
"你一直都知道,对吧?"我听见自己说。
慕清瑶的手指在杯沿摩挲,留下一道指纹。"知道什么?"
"三年前暴雨夜的真相。"我的声音有点发抖,"还有陆临川的布局。"
她的眼神晃了一下。就在这时,咖啡杯突然无故碎裂。褐色液体在桌面蔓延,像一幅被打翻的画。
"我以为..."她擦着手背上的咖啡渍,"你以为自己在赌桌上输了一切,其实..."
钟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咖啡馆里的挂钟,而是远处教堂传来的整点报时。她手腕上的腕表蓝光闪烁,和那天在宴会上一模一样。
"我怕你太强,"她突然说,"怕我留不住你。"
玻璃倒影突然晃动,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我后退撞翻椅子,发现所有出口同时亮起红色警示灯。那些"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变成了血红色。
"那三年前的雨夜..."我抓住桌沿,指甲几乎陷进木头里。
慕清瑶别过头看向倒影,嘴角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喜欢茉莉花香吗?"她突然问,"我一直记得你衬衫上的味道。"
我掌心渗出血珠,滴落在鹰形暗纹信纸上。血迹晕开,把图案染成暗红色。窗外开始下雨,和三年前一样的天气。积水倒影中,我的跑车突然消失,变成那辆破旧的黑色轿车。
钟楼传来第十三声钟响。
落地窗映出第三张脸庞。是个陌生男人,正对我微笑。他穿着黑色西装,小指戴着素圈戒指。就像三年前在屋檐下和王强交谈的那个人。
慕清瑶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沾着血丝。她慌忙藏起,但已经来不及。我看到她脖子下方有道新鲜的伤口,形状像是...
"你生病了?"我往前一步。
她往后缩,撞到桌角。鹰形信封滑落,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是我和苏晚晴在停车场的合影,拍摄时间是上周三下午。
"你怕留不住我,"我苦笑着捡起照片,"所以宁愿让我恨你?"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在桌面砸出细小的水花。"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离开。"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苏晚晴的信息:"别相信她说的任何话。"但我已经没力气看了。掌心的血还在流,把信纸上的鹰染得更深。
挂钟再次响起,这次是十四声。
慕清瑶突然抓住我的手,冰凉的指尖颤抖着。"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她问,"你说要带我去看极光。"
我抽回手,却发现她手指间夹着一枚戒指。是我的婚戒,不知何时被她拿走了。
"现在呢?"她盯着我,"你现在想带我去哪?"
我没有回答。玻璃窗上的倒影越来越清晰,那个陌生男人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慕清瑶开始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她手腕上的腕表突然迸出火花,蓝光闪烁几次后彻底熄灭。
我冲向门口,红色警示灯把影子拉得很长。身后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变得扭曲,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跑车发动时,我看见咖啡馆的霓虹灯牌完全熄灭。最后熄灭的是字母"C",形状像是半只展翅的鹰。
雨越下越大。后视镜里,慕清瑶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她站在玻璃门前,手里举着那个染血的信封,像举着一面投降的旗。
车载音响自动切换到新闻频道:"本台最新消息,陆氏集团董事长陆临川今晨被发现死于雪茄房,死因正在调查中..."
我猛踩刹车,轮胎在积水里打滑。手机弹出新信息:"小心苏晚晴。"发送人是匿名号码,时间显示刚刚发送。
远处钟楼传来第十五声钟响。
\[未完待续\]我把手机倒扣在副驾座上,屏幕熄灭的瞬间,雨刷器发出规律的吱呀声。慕清瑶手腕上的腕表蓝光已经消失,但刚才那道反光还在我视网膜上灼烧。
"你到底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低头看着满桌碎玻璃碴,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残留的裂痕:"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要当你的私人助理吗?"
我后背抵着冰凉的皮质座椅,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三年前她穿着米色针织衫走进办公室的样子突然清晰起来,那天窗外梧桐树正落下最后一片枯叶。
"那不是巧合。"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是我跟踪你三天才找到的机会。"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车载音响不知何时又开始播放《月光奏鸣曲》,这次钢琴声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以为自己在赌桌上输了一切。"她突然把纸推向我,"其实..."
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教堂方向传来的,一下,两下。我数到第十二声时,落地窗映出的景象开始扭曲。慕清瑶的身影在玻璃上晃动,像被风吹皱的水面。
"其实什么?"我的声音发颤。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霓虹灯牌正好熄灭一个字母。暗红色的光影中,她的侧脸忽明忽暗:"其实你根本没输。是你主动放弃的。"
我猛地抓住她手腕,却被她手背上的伤口烫到似的缩回手。那道新鲜的伤疤像是某种烙印,在暖黄色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三年前暴雨夜,"我盯着她泛白的指节,"你说怕我太强让人害怕。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是苏晚晴,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接。
"你知道陆临川在雪茄房装了窃听器吗?"慕清瑶突然说,"就在那盆蝴蝶兰后面。"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我确实在那盆花旁边接到过一通重要电话,关于并购案的最后谈判。
"上周三下午你在停车场跟谁见面?"我指着信封里的照片。照片边缘有焦痕,像是被人用打火机故意烧过。
她垂下眼帘,一滴泪落在桌面,溅起细小的水花:"你相信我吗?"
"回答我的问题!"我的拳头砸在桌面。咖啡渍沿着木纹扩散,像幅扭曲的地图。
钟楼传来第十四声钟响时,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他正站在慕清瑶身后,嘴角咧到耳根。更可怕的是,慕清瑶似乎也看到了他——她突然剧烈咳嗽,血丝溅在我的袖口。
"小心..."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淹没。所有红色警示灯同时闪烁,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冲向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后视镜里,慕清瑶的身影正在黑暗中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