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慢慢放缓了脚步。
严浩翔稳稳接住迎面撞来的身体。
贺峻霖撞进怀里时,他本能护住对方后背,防止反作用力将两人分开。
厚重的冬衣挡不住少年的微颤,急促的呼吸带着温热,透过羊绒衫传到颈侧,搅动一丝难以忽视的麻痒。
额前碎发轻轻拂过下颌,混合着阳光与果香的洗发水味悄然钻入鼻腔,瞬间盖过了湖水的凉意。
更让他僵硬的,是那只扣在腰侧的手掌。
鹅黄色外套柔软,隔着它掌心的触感却异常清晰。
腰肢纤细柔韧,那触感像电流般迅速顺着手臂传导,直抵心底。
一股陌生的热度从掌心炸开,蔓延至整个手臂,连耳根都隐隐发烫。
白鹅似乎被突然出现的“障碍物”震慑,挣扎几声,扑棱着翅膀摇晃着游回湖中。
危机解除。
栈道上只剩下两人。
贺峻霖仍在轻微颤抖,双手揪着严浩翔胸前的羊绒布料,脸埋进怀里,像暴风雨后钻进巢穴的雏鸟。
“吓死我了……”声音含糊,从胸口传来,带着余悸和浓重的鼻音。
严浩翔身体依旧僵硬,怀里温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心跳透过衣物撞击胸膛,与自己骤然失控的节奏交织。
掌心的触感如烙印,腰肢随着抽泣微微起伏。
时间被无限拉长,接触像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几秒的僵持,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喉结剧烈滚动,严浩翔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难以冷却掌心的灼热。
力量集中,他一把将怀中微颤的少年推开。
动作疏离,坚决。
贺峻霖踉跄抬头,泪痕与汗渍交织,鼻尖泛红,额发贴着颊边,眼中未散的水汽夹杂着惊惧,懵懂中带着无措。
“严、严老师……”声音细小,鼻音浓重,像只被欺负的小猫。
目光短暂停留,湿润眼睛里的依赖与害怕像针一样刺痛心底。
严浩翔迅速移开视线,转向那只已游远的白鹅。
清了清嗓子,试图恢复冷淡语气,却发现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带着隐隐的紧绷:
“贺峻霖。”语气加重,带着严厉和边界感,“这里是校园,不是野外丛林。招惹动物之前,能不能先用你那生物系毕业的大脑考虑一下后果?”
训诫的语气下,他尽力驱散刚才空气中残留的那丝令人不安的暧昧。
但他自己知道,那掌心的触感和撞进怀里的冲击依旧在神经末梢灼烧。
贺峻霖微微抬头,语气平静而带着一丝自信:“这次我可是认真做了三明治,虽然外形不怎么样,但味道绝对没问题。”
“味道没问题,倒是你那焦黑的外壳和湖边抢食的天鹅没法搭界。”严浩翔不动声色地反驳。
贺峻霖的笑意更淡:“天鹅倒挺有眼光,能认出好三明治的人并不多。”
严浩翔一噎,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办公室里那个焦黑的不明物体,但并未说破,显然不打算打击贺峻霖的自信。
“是吗,那你得好好保护你的‘佳肴’,天鹅看着挺喜欢的。”
贺峻霖挑了挑眉,声音依旧平静:“明白,我会更小心护好我的‘宝贝’。”
那只手缓缓收拢又张开,指尖似乎仍在回味那柔软的弧度。
两人之间的空气微妙而复杂,却又因这段轻快的对话,有了些许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