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东京湾的夜风吹得废弃码头的铁皮棚发出呜呜的声响，咸腥的气息里混着铁锈和柴油的味道。吉川樱子蹲在集装箱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飞刀，绿色瞳孔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间亮着灯的仓库——今晚的目标，前黑衣组织成员原田宏，正躲在里面和黑市买家交易。他手里握着组织近三年的军火交易清单，一旦泄露，不仅会断了组织在东南亚的货源，还可能牵扯出光明集团与组织的旧合作，这是琴酒和波黎莱尔都绝不能容忍的。

　　“原田带了五个保镖，都是退役的特种部队成员。”波黎莱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冷静得像结了冰的海水。她此刻正趴在另一堆集装箱上，银白发丝被夜风吹得贴在脸颊，手里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激光剑——那是光明集团的武器，能在瞬间内达到切割钢材的温度，平时被她藏在黑色长靴里，今晚是第一次在与组织的合作行动中使用。

　　吉川轻轻“嗯”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战术背心里的手枪位置。锁骨上的“GIN”纹身被作战服勒得有些发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指尖触到冰凉的蛇形吊坠——是琴酒不久前送她的，此刻贴着皮肤，竟让她莫名安定了些。按照计划，她会从仓库左侧的通风口潜入，解决门口的两个保镖，波黎莱尔则在外面牵制，等她发出信号再联手解决里面的人。

　　夜更深了，码头的路灯忽明忽暗，把地面的碎石子照得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吉川深吸一口气，像只敏捷的蛇，贴着集装箱的边缘滑向仓库。她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几乎没发出声音，只有腰间的Viper（她特意让伏特加帮忙照看，今晚没带在身边）不在，让她少了点习惯的依赖，但握着飞刀的手依旧稳得很。

　　靠近仓库门口时，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谈笑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原田在展示手里的交易清单。门口的两个保镖背对着她，正低头抽烟，火星在黑暗里一明一暗。吉川眼神一凛，手腕一翻，两把飞刀同时脱手，精准地插进两个保镖的后颈。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快步上前，接住即将落地的保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从通风口钻了进去。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木箱，中间空出一块地方，原田正坐在一张铁桌前，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对面坐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应该就是黑市买家。四个保镖站在四周，手里都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吉川躲在木箱后面，从战术背心里掏出消音手枪，瞄准了原田的肩膀——她要先活捉原田，拿到交易清单，再按琴酒的命令处理掉他。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原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侧身，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打在后面的木箱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有埋伏！”原田大喊一声，四个保镖立刻举枪对准吉川藏身的方向，子弹像雨点一样射了过来。吉川翻身滚到另一堆木箱后面，木屑和碎石子溅了她一身，小臂上刚愈合不久的伤口被震得发疼，她咬着牙，从腰间又摸出两把飞刀，趁着保镖换弹夹的间隙，甩了出去，解决了两个。

　　剩下的两个保镖反应更快，一个继续开枪牵制，另一个则绕到吉川的身后，举枪对准了她的后背。吉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地蜷缩身体，绿色瞳孔里映出子弹飞来的轨迹，那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要栽在这里。

　　就在子弹即将碰到她后背的瞬间，一道刺眼的蓝色光束突然从仓库门口射了进来，像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紧接着，“叮”的一声脆响，那颗高速飞行的子弹竟被光束切成了两半，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就不动了。

　　吉川猛地回头，看见波黎莱尔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握着那把漆黑的激光剑，剑刃上的蓝色光束还在微微闪烁。她的银发在光束的映照下泛着冷光，蓝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切碎的不是一颗能致命的子弹，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发什么呆？”波黎莱尔的声音传来，她手腕一翻，激光剑收回剑鞘，“解决剩下的人。”

　　吉川回过神，立刻举枪对准那个还在开枪的保镖，子弹精准地打在他的眉心。原田见势不妙，抓起桌上的交易清单就想跑，波黎莱尔身形一闪，已经挡在了他面前，指尖抵在他的咽喉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原田宏，你的路，走到头了。”

　　原田脸色惨白，手里的交易清单掉在地上，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来：“波黎莱尔小姐，我错了，我不该背叛组织，求你饶我一命……”

　　吉川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交易清单，确认无误后，放进战术背心里。她看着波黎莱尔，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刚才那一幕，像极了半年前的那次交易，当时她只觉得波黎莱尔身手不错，可今晚，近距离看着那道蓝色光束，感受着空气里残留的高温，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女人的战力，远比她想象的要恐怖。

　　波黎莱尔没理会原田的求饶，指尖微微用力，原田的身体就软了下去，没了呼吸。她转身看向吉川，注意到她有些失神，挑了挑眉：“吓到了？”

　　吉川摇了摇头，把交易清单揣好：“没有”

　　“厉害的不是武器，是人。”波黎莱尔笑了笑，银白发丝扫过脸颊，“走吧，处理一下现场，别留下痕迹。”

　　两人一起清理了仓库里的痕迹，把原田和保镖的尸体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黑色袋子里，交给了伏特加安排的人。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波黎莱尔要回光明集团的分公司，吉川则要去找琴酒复命。

　　在码头分开时，波黎莱尔看着吉川，忽然开口：“你的吊坠很好看，琴酒送的？”

　　吉川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蛇形吊坠，点了点头：“嗯。”

　　“他倒是对你上心。”波黎莱尔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坐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消失在夜色里。

　　吉川站在原地，风吹得她的白金色狼尾长发有些凌乱。她摸了摸胸口，心脏又开始隐隐抽痛——不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是因为刚才想到波黎莱尔的战力，想到她两次在危急时刻救下组织成员，却始终看不透她的目的，这种未知的恐惧，让她有些不安。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琴酒常去的那家隐蔽酒吧。酒吧里没什么人，琴酒坐在角落的位置，手里夹着一支烟，面前放着一杯威士忌。他看到吉川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扫过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沾了灰尘的作战服，眉头微蹙：“受伤了？”

　　吉川走到他对面坐下，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她顿了顿，还是决定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今天行动的时候，原田的保镖开枪打我，我没躲开，是波黎莱尔救了我。”

　　琴酒的指尖在烟盒上敲了敲，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她用了一把激光剑，直接把子弹切碎了。”吉川的声音有点低，“我突然想起半年前，她也用同样的方法救过蛟斛。那时候我没在意，今晚才发现，她比组织里的很多狙击手都厉害。”

　　琴酒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眼前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眉眼。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

　　“Gin，你不觉得奇怪吗？”吉川看着他，绿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光明集团和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波黎莱尔为什么要两次救组织的人？万一以后合作破裂，她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琴酒掐灭烟，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她有她的目的，光明集团也有自己的算盘。但现在，我们需要她的情报和武器，暂时不能动她。”他转过头，看向吉川，“你不用想太多，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吉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她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琴酒看着她眼底的疲惫，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我的车在外面，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吉川接过车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波黎莱尔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上报先生。”琴酒的声音很平静，“这种级别的战力，必须让先生知道。”

　　吉川没再说什么，拿起车钥匙离开了酒吧。她知道，琴酒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而乌丸莲耶的态度，将会决定组织和光明集团未来的合作走向。

　　第二天下午，琴酒驱车前往古堡。乌丸莲耶的书房里，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暖光映在书架上的古籍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乌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19世纪的版画册，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着。

　　“先生。”琴酒站在书房中央，微微躬身。

　　乌丸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原田的事，处理完了？”

　　“是，交易清单已经拿到，原田和他的保镖都处理干净了。”琴酒回答道，“这次行动，波黎莱尔小姐出手救了吉川。”

　　乌丸的指尖顿了顿，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她用光明集团最新研发的激光剑，直接切碎了射向吉川的子弹。”琴酒的声音很平稳，“半年前，她也曾用同样的方法救过蛟斛迭炙子。据吉川观察，波黎莱尔的战力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甚至不亚于组织的顶尖狙击手。”

　　乌丸合起画册，放在茶几上。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光明集团的激光武器，我早有耳闻。波黎莱尔的能力，比她父亲当年更胜一筹。”

　　琴酒没接话，他知道乌丸心里自有打算。

　　“她两次救组织的人，不是因为好心。”乌丸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光明集团需要我们的渠道，而波黎莱尔，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盟友。她展示战力，是在向我们示好，也是在警告我们——光明集团，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琴酒点了点头：“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嗯。”乌丸拿起桌上的单片眼镜，戴上，“和光明集团合作……，让蛟斛和吉川多留意波黎莱尔的动向。她的激光剑，还有光明集团都要盯紧了。”

　　“是。”琴酒躬身应道。

　　乌丸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古堡花园里，那里的残雪还没化尽，几只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他忽然开口：“吉川那孩子，最近怎么样？”

　　“恢复得不错，这次行动虽然遇到危险，但没受伤。”琴酒回答道。

　　“嗯”乌丸的声音柔和了些，“她是你带出来的，别让她出什么事。”

　　“是，先生。”

　　琴酒退出书房时，壁炉里的柴火还在燃烧，暖光透过门缝照出来，在走廊的地面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影。他知道，乌丸已经把波黎莱尔的事放在了心上，而接下来的日子，组织和光明集团的合作，恐怕会更加复杂。

　　回到车上，琴酒给吉川发了条消息：“先生已知晓，放心。”

　　没过多久，吉川回复了一个“嗯”，后面还加了个蛇的表情——是Viper的样子。琴酒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驱散了些许身上的冷意。

　　而在光明集团东京分公司的顶楼，波黎莱尔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她的指尖夹着一支鸢尾花，花瓣在她的指尖轻轻旋转。身后的绛递过来一份文件：“老大，黑衣组织那边有动静，琴酒昨天去了古堡，应该是向乌丸莲耶汇报了。”

　　波黎莱尔笑了笑，把鸢尾花放在桌上的花瓶里：“意料之中。”她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让他们知道我的能力，不是坏事。毕竟，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这场游戏里，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