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身体却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控制器“啪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储藏柜上，“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他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像被抽干了所有血色。
纪思齐和林薇雨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讶的情绪。
男人的身体顺着储藏柜滑落在地，他抬起头看向两人，嘴角竟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哈哈哈……你们别以为杀了我就可以……就算我杀不死你们……有人可以杀死……”
话音未落，他的头猛地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
【系统提示：失败玩家已清除。】
空气仿佛凝固了，福尔马林和淡绿色试剂的混合气味依旧刺鼻，地上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微弱的光，一切看似如常，却又似有不同。纪思齐握着玻璃碎片的手缓缓松开，碎片坠落在地，“啪”的一声，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男人的尸体在地上还没躺多久，就忽然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微光。纪思齐和林薇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只见那微光越来越亮，将尸体包裹起来，不过几秒，连同地上那些铜绿色粉末和淡绿色脚印一起，都像被无形的手抹去般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残留的试剂气味。
“处理得倒挺干净。”林薇雨盯着空荡荡的地面，低声说道，“刚才他说清理过不少玩家，还说这是他的猎场……”
纪思齐指尖在操作台边缘擦过，沾了点残留的粉末，捻了捻，缓缓道：“这么高的死亡率，恐怕不只是副本本身难。”他抬眼看向林薇雨，“多半是有像他这样的对立玩家。”
“对立玩家？”林薇雨立刻反应过来，“专门猎杀其他玩家的那种？”
“不然没法解释。”纪思齐点了点头，“系统设置的陷阱再难，也该有规律可循。但他能改动装置、布置假象，甚至藏在暗处盯着我们的动向——这根本不是闯关，是被人当成了目标。”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林薇雨皱了皱眉，“这么说，我们从进游戏开始，就可能不止被系统盯着，还有这些‘对立者’？”
纪思齐没说话，目光扫过刚才尸体消失的地方，眼底多了一丝凝重。
“不过，别忘了系统提示里说过，有5%的存活率。”纪思齐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指尖敲了敲操作台，“既然有人能活下来，就说明这些对立玩家并非无法应对。”
林薇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是，至少我们现在就识破了一个。”她定了定神，看向实验室门口，“先按原计划走，去钢琴教室看看？”
纪思齐应了一声，两人迅速整理好现场痕迹，快步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实验室。
走廊里的光线昏黄，静得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转过拐角，钢琴教室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琴弦松动的闷响。两人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纪思齐和林薇雨同时回头，只见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教案，正是副本设定里的音乐老师。
“我们……迷路了。”林薇雨反应很快，顺着对方的话接道，“刚转来这个学校，不太熟悉路线。”
纪思齐配合着点了点头：“想找钢琴教室练习，明天有随堂测验。”
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没看出异样，便摆了摆手：“现在已经很晚了，钢琴教室锁了，明天再来吧。”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了些，“校规里说了，晚上十点后不能在教学楼逗留，赶紧回宿舍去。”
“好的，谢谢老师。”两人齐声应道，等老师走远后，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
“他特意强调十点后不能进钢琴教室。”林薇雨压低声音，“正常校规不会单独拎出一个教室强调，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纪思齐抬眼看向走廊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慢慢向数字10靠近，分针指向了53分：“还有七分钟。现在就进去看看。”
两人不再犹豫，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闪身进了钢琴教室。
两人刚踏进钢琴教室，一股陈旧的木质气息便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松香。教室中央放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琴盖半敞着，琴键上蒙着层薄灰。
靠墙的位置立着一个高大的深色书架，几乎顶到了天花板。架子上满满当当地码着的全是乐谱，从泛黄的旧谱册到崭新的活页夹，层层叠叠挤在一起，书脊上印着各式乐曲名，大多是古典乐的曲目。
林薇雨走上前，随手抽出一本翻了翻，纸页发出干涩的“沙沙”声：“全是乐谱，没看到别的东西。”
纪思齐的目光掠过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乐谱，又扫了眼钢琴旁的节拍器，最后落在门口方向——那里能隐约看到走廊挂钟的边缘。
“别急着翻。”他开口道，声音压得很低，“老师特意强调十点后不能进，说不定……到了十点之后，这里才会有变化。”
林薇雨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你的意思是，线索要等时间到了才会出现？”
纪思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钢琴前，指尖轻轻落在蒙尘的琴键上，没按下，只低声说：“还有三分钟。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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