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松节油混着铁锈的气味骤然变浓，直钻鼻腔。美术教室的窗户蒙着厚灰，昏黄光线勉强勾勒出室内轮廓——歪扭的画架、干涸的颜料管、卷边的画布散落各处，倒像是普通废弃教室的模样，没半点“离奇”的痕迹。
许铭肆举着手机扫过四周，屏幕上的光点疯狂闪烁，却找不到聚焦的源头：“信号明明锁在这里，怎么连点异常都没有？”墙上挂着的全是学生习作，静物素描、风景油画，笔触青涩，颜料干结，看着和“会动的壁画”毫无关联。
林薇雨走到一幅向日葵油画前，指尖悬在画布上方两厘米处，没碰，只仔细观察颜料层的裂纹：“画布受潮发脆，颜料是常见的丙烯，没掺特殊成分。”她转头看向纪思齐，语气平稳，“你说的铁锈味，集中在哪个方向？”
纪思齐蹲身捡起一根断画笔，笔杆沾着暗红粉末：“是氧化铁，也就是铁锈。”他朝教室后侧的储物柜抬了抬下巴，“味从那边来的，但能量波动……”话没说完，宋时肆的手机突然贴向墙面，屏幕光点瞬间聚成一团，震得他手指发麻。
“能量源在墙里？”宋时肆敲了敲墙面，实心的闷响。林薇雨已经走过去，指腹划过墙皮边缘：“这里的水泥比别处薄，而且颜色偏浅，是后补的。”她转头看向许铭肆，“借你断音锤用下，敲敲这几块砖。”
许铭肆递过断音锤，林薇雨接过，手腕微沉，锤面轻敲墙面。当敲到右侧第三块砖时，声音从闷响变成了“空空”的脆响——果然是夹层墙。纪思齐立刻掏出折叠刀，刀刃划开砖缝，用力一撬，整块砖应声脱落，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夹层。
没等众人探头，宋时肆的手机突然“嘀”一声，光点骤然减弱，教室灯光跟着闪烁两下，彻底熄灭。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微光。身后传来“哗啦”一声画架倒地的响动，许铭肆刚要转身，林薇雨已经先一步开口，声音没半点波澜：“是风，窗户没关严。”
她抬手按亮手机手电筒，光柱直直照向倒地的画架——旁边的向日葵油画掉在地上，画布朝上。林薇雨走过去，蹲身捡起画，指尖蹭过花瓣边缘新渗出的暗红痕迹，凑近闻了闻，抬头时眼神清明：“是血，还没干透。”
“画里渗血？”许铭肆挑眉。林薇雨没慌，反而把画举到宋时肆手机前：“看信号。”屏幕上的光点瞬间亮得刺眼，牢牢锁在油画上。她指尖划过画布背面，摸到一处凸起，用指甲抠了抠，竟撕下一小块贴在背面的薄纸——纸上画着半幅残缺的校舍地图，标注的位置，正是楼梯转角那面1987届的主题壁画。
“会动的壁画不在这，”林薇雨把纸递给宋时肆，语气笃定，“这画是个引子，真正的线索在转角墙。刚才的血和能量波动，是故意引我们往画里找。”她说着看向纪思齐，“你之前说转角墙颜料层厚，现在该去确认下，那层颜料下面藏了什么。”
纪思齐接过林薇雨递来的薄纸，指尖在残缺地图边缘摩挲片刻，忽然抬头：“这图不全，我之前在导览图局部页见过完整版本——老校舍原本设计了六楼，后来施工时发现承重不达标，把六楼拆了，只留下楼梯间顶端的半截结构。”
他话音刚落，许铭肆突然“咦”了一声，伸手从向日葵油画的画框缝隙里抠出张折叠的小纸条。纸条泛黄发脆，展开后只有一行铅笔字：“真相在六楼，去找那扇锁死的门。”
“六楼？”许铭肆捏着纸条皱眉，“咱们刚才爬上来的时候，明明只到五楼，楼梯顶端就是天台门，哪来的六楼？”
宋时肆调出手机里的导览图，反复翻找：“我这导览图只标到五楼，没提六楼的事啊。”
“导览图是后来修订的，删了废弃结构。”纪思齐凑过来，指着导览图角落一处模糊的线条，“你们看这里，五楼楼梯间的标注线比其他楼层粗，其实是把原本通往六楼的半截楼梯遮掉了。我之前看的局部图是1986年的施工草图，上面明确画了六楼的位置，就在五楼天台门后面，被一堵砖墙封死了。”
林薇雨接过纸条，对着手机光仔细看了看：“字迹是学生写的，墨水晕染痕迹轻，应该是近几年留的——说明有人知道六楼的存在，还特意留下线索。”她抬头看向众人，“现在不用纠结壁画了，先去五楼楼梯间，看看那堵砖墙后面是不是真藏着六楼的入口。”
许铭肆把纸条揣进兜里，掂了掂断音锤：“行，反正壁画跑不了。要是真有六楼，说不定系统任务的关键就在上面。”
几人转身往楼梯间走，宋时肆的手机又轻微震动起来，屏幕上的能量光点不再散乱，而是朝着五楼天台门的方向聚成一道细线——显然，那所谓的“六楼”，才是真正的能量源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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