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喻“没、没什么……”
阮喻心里咯噔一下，想抢回来，却被他更快地避开。
他翻开本子，一页页看下去。那些关于躁郁症的笔记，那些用心记下的缓解方法，此刻像无声的嘲讽，狠狠刺向他。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左奇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眼神里的痛苦迅速被暴怒取代。
像是被人当众扒掉了伪装，所有的脆弱和不堪都暴露在阳光下，这种认知让他瞬间失控。
左奇函“谁让你查这些的？！”
他猛地合上本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纸页撕碎。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朝左奇函逼近。
左奇函“你觉得你很懂？你觉得我很可怜？！”
他的声音又急又厉，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阮喻被他吓住了，连连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阮喻“我不是……”
阮喻想解释，想说她只是担心，却被他猛地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人骨头生疼。
左奇函“不是什么？”
左奇函的眼睛红得吓人，里面翻涌着屈辱和暴怒。
左奇函“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是不是到处跟别人说我的事？！”
阮喻“我没有！”
阮喻疼得眼眶泛红，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他却像是被她的挣扎激怒了，另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捏住了阮喻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然后，他猛地一用力，将阮喻狠狠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后背撞在墙上，传来一阵钝痛。没等阮喻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不是很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轻轻掐住了那里。
冰冷的触感和窒息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阮喻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控。
阮喻“左……左奇函……”
阮喻艰难地开口，声音发颤，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此刻眼底那毁天灭地的疯狂。
和隐藏在疯狂之下，那一丝她终于看懂了的、不愿被窥见的脆弱。
他死死盯着阮喻，胸口剧烈起伏，掐着她脖子的手微微收紧，又像是在极力克制。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扭曲着，一半是暴怒，一半是狼狈。
左奇函“不准你再管我的事，不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强硬。
左奇函“记住，你只是个警察，做好你分内的事，否则……”
否则怎样，他没说下去。但那抵在阮喻颈间的力道，和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阮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颤抖和愤怒，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个看似强大到可以摧毁一切的男人，其实比谁都害怕被看穿，害怕那份深藏的脆弱被触碰。
阮喻的挣扎渐渐停了下来，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轻声说。
阮喻“我没有觉得你可怜，我只是……”
只是觉得，你或许也很疼吧。
这句话没说完，却像是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左奇函暴怒的外壳。
他掐着阮喻脖子的手猛地一松，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里面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昏暗的光线里交织。
颈间的压迫感还未完全散去，呼吸带着滞涩的疼。
左奇函眼底的疯狂还未褪尽，房间厚重的木门却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光线猛地涌进来，带着走廊里的凉意，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闷。
张桂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警服，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扫过阮喻被按在墙上、颈间还留着红痕的样子时。
骤然沉了下去，像酝酿着风暴。
张桂源“左奇函。”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桂源“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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