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纱时，阮喻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膝盖的肿痛比昨晚轻了些，却还是不敢大幅度活动。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杨博文端着水杯走进来，白瓷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
杨博文“醒了？”
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弯腰查看她膝盖的纱布。
杨博文“有没有更疼？”
阮喻摇摇头，看着他指尖捏着纱布边缘轻轻掀起一角，动作比昨晚上药时轻柔了许多。
杨博文“今天别下地走动，我请假了。”
阮喻“啊？不用的……”
阮喻连忙摆手，却被他按住肩膀。他的掌心带着刚从冰箱拿过东西的凉意，隔着睡衣渗进来。
杨博文“听话。”
他直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杨博文“粥在厨房，我端过来给你？”
阮喻讷讷点头，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泛起些微的不自在。
这样被他细致照顾着，总觉得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微妙的平衡。
早餐是在卧室吃的。杨博文把小桌板架在她腿上，盛了温软的南瓜粥，旁边摆着切成小块的酱萝卜。
她小口喝着粥，余光瞥见他坐在床沿翻文件，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柔和了些，睫毛投下浅淡的阴影。
阮喻“这个…… 谢谢。”
阮喻戳着碗里的南瓜块，声音细若蚊呐。
他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疑惑，随即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回文件上。
指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十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杨博文去开门，阮喻听见他和人说话的声音，带着自己不常听到的温和笑意。
杨博文“好久不见，林溪。”
林溪“杨大博士，终于舍得回国了？”
女声清脆明快，带着点熟稔的亲昵。
阮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坐直了些。卧室门没关严，能看见客厅的一角。
杨博文侧身让来人进来，那是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生，长发微卷，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林溪“刚到黎城就来叨扰，不介意吧？”
林溪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半开的卧室门上。
杨博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阮喻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被子。
杨博文“家里还有位…… 妹妹。”
杨博文的声音顿了顿。
杨博文“她今天不舒服，在休息。”
林溪“哦？是阿姨的女儿吗？”
林溪的声音凑近了些。
林溪“那我更要打个招呼了。”
脚步声往卧室这边来阮喻心跳得飞快，捏着被角的手指泛白。
杨博文先一步挡在门口。
杨博文“她膝盖受伤了，刚睡下。”
林溪“这样啊，那太不好意思了。”
林溪的声音带着歉意。
林溪“那我们去书房聊？”
杨博文“好。”
脚步声远去，书房门被轻轻带上。阮喻松了口气，却莫名觉得胸口发闷。
那个叫林溪的女生，是他在国外的朋友吧？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应该很熟络。
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客厅里空荡荡的，阳光落在茶几上，映出玻璃杯的光斑。书房方向偶尔传来说话声，杨博文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偶尔还会笑，那是她从未听过的轻快语调。
他对她，好像比对自己亲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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