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地点：警厅附近的餐厅
傍晚的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过街边的店铺。桌椅在路灯下泛着暖黄的光，炸串的滋滋声混着邻桌的笑闹，烟火气十足。
阮喻坐在张桂源旁边，手里攥着玻璃杯，指腹被冰镇可乐浸得发凉。
张函瑞坐在对面，刚从警校毕业，眉眼间还带着少年气，正眉飞色舞地讲着队里的趣事，时不时朝阮喻挤眉弄眼。
张函瑞“…… 说起来，哥，你最近怎么总往左家那边跑？”
张函瑞咬了口烤鸡翅，油汁溅到下巴上。
张函瑞“该不会是担心我们阮小警员应付不来吧？”
阮喻脸颊一热，刚要开口解释，张桂源已经挑眉怼回去。
张桂源“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张桂源说着，夹了串烤茄子放到阮喻盘子里。
张桂源“多吃点，伤员。”
特意把伤员两个字咬得很重，阮喻心里泛起细微的涟漪，低头咬了口茄子，软糯的口感混着蒜香，让她放松了些。
张函瑞啧啧两声，故意拉长了调子。
张函瑞“哟，还说不是担心？上次是谁在办公室翻来覆去看左家的卷宗，说要‘了解案情’来着？”
张桂源“我那是工作。”
张桂源面不改色，伸手想去拿桌上的可乐，手指不小心碰到阮喻的手背。
阮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刚好撞到面前的玻璃杯。
可乐混着冰块 “哗啦” 一声泼出去，大半都溅到了张桂源的衬衫上，还有几滴直直落在他下巴上，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空气瞬间安静了。
阮喻……
阮喻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张桂源胸前深色的湿痕，耳朵 “嗡” 地一下炸开。
完了。
阮喻几乎能想象出他皱着眉数落自己的样子 ——
“阮喻你能不能小心点”
“毛手毛脚的”。
阮喻“对、对不起！”
阮喻慌忙抽过桌上的纸巾，手忙脚乱地想去帮他擦。
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她才反应过来不妥，手僵在半空，脸烫得能煎鸡蛋。
阮喻“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桂源却没动。他垂着眼看阮喻，睫毛在路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平时总带着点戏谑的眼神，此刻竟显得有些柔和。
下巴上的水珠还没擦去，顺着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往下滑，他却像没察觉似的，任由阮喻拿着纸巾在他胸前胡乱蹭。
张桂源“别动。”
张桂源忽然抓住阮喻的手腕，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阮喻愣了愣，停下动作，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碰到他锁骨的位置。
隔着薄薄的湿衬衫，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清晰的骨感。
张桂源“我自己来。”
他拿过阮喻手里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胸前的污渍，眼神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她通红的脸颊和紧抿的唇。
阮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
张桂源居然没生气。
平时她要是不小心打翻他的文件，他都要念叨两句 “笨手笨脚”。
今天被泼了一身饮料，他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面的张函瑞已经看傻了，手里的烤串都忘了吃，眼睛在阮喻和张桂源之间来回转，像发现了新大陆。
等张桂源擦完衣服坐直身体，他才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啤酒瓶震倒。
张函瑞“不是，哥。”
张函瑞一脸 “见了鬼” 的表情。
张函瑞“这要是换了别人，你早把桌子掀了吧？”
张函瑞“上次我就不小心洒了点水在你警服上，你那眼神差点把我杀了。”
张桂源斜他一眼，语气不耐烦。
张桂源“你能跟她比？”
话一出口，张桂源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轻咳一声，端起面前的啤酒猛灌了一口，耳尖却悄悄泛起红色。
阮喻坐在旁边，心跳得像擂鼓。
张桂源刚才那句话，轻描淡写的，却像羽毛似的搔在她心上。
什么叫 “你能跟她比”？
张函瑞显然也抓到了重点，凑过来挤眉弄眼。
张函瑞“哦 —— 不能比啊？我懂了，看来我们阮警官在你这儿，是特殊待遇啊？”
张桂源“吃你的饭。”
张桂源轻踹了张函瑞凳子一脚，脸上装作恼怒，嘴角却没忍住微微上扬，被阮喻瞥见。
阮喻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烤串，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对面兄弟俩的拌嘴。
晚风带着食物的香气吹过来，拂过发烫的脸颊，竟觉得有几分甜。
张桂源看着她埋在盘子里的脑袋，和微微泛红的耳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阮喻碰到过的锁骨位置，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像浸了蜜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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