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餐厅照得亮堂堂的。
苏晴坐在长长的餐桌尽头，盯着眼前锃亮的银制餐具，有些不知所措。
张妈端来精致的早餐，眼神里带着审视：“苏小姐请用。先生吩咐了，您以后就在这用餐。”
“谢谢...”苏晴小声问，“顾先生呢？”
“先生通常在书房用早餐。”张妈语气平淡，“他还让我转告您一些家里的规矩。”
苏晴立刻坐直了身子，像个听课的小学生。
“第一，二楼是先生的私人空间，请您不要上去。第二，不要打听先生的事。第三，先生需要您出现时自然会叫您，其他时间请自便。”
一条条规矩像无形的栅栏，将她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
“我明白了。”苏晴低下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
张妈似乎愣了一下，声音突然柔和了些：“您的头发...最好扎起来。先生不喜欢吃饭时头发垂下来。”
苏晴赶紧找出发绳，笨拙地将长发束起。这个动作让张妈又是一怔，随即摇摇头离开了。
餐厅里安静得可怕，刀叉碰触盘子的声音格外清晰。
苏晴吃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太大动静。
“味道不合胃口？”顾景琛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苏晴吓了一跳，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上。她慌忙起身：“不是的！很好吃...我、我只是...”
顾景琛已经换好了西装，整个人挺拔冷峻。他走近餐桌，目光扫过她几乎没动的餐盘。
“坐下吃完。”他命令道，自己却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意翻着报纸。
苏晴如坐针毡，小口小口地吃着煎蛋。
“今天有什么安排？”顾景琛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财经版。
“啊？”苏晴愣住，“我...我不知道，应该就待在这里...”
他抬眼看她，眼神里有一丝讥诮：“怎么，等着我临幸？”
苏晴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绞在一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景琛放下报纸，身体微微前倾：“那你是什么意思？费尽心思接近我，不就为了这个？”
“我没有...”苏晴急得快哭出来，“是俱乐部的梅姐说您肯带我走，我就来了...我真的需要钱...”
“需要钱？”顾景琛冷笑，“多少？开个价。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值多少钱。”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
苏晴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但她倔强地咬着唇不让它们落下。
这个表情...太像了。
顾景琛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吃完去找张妈，让她带你熟悉环境。”他转身走向门口，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记住规矩。”
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下，没有回头：“右边裙子领口歪了。”
苏晴下意识低头整理，等她再抬头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她慢慢吃完已经凉掉的早餐，主动将餐具送到厨房。
“放那儿吧，有佣人收拾。”张妈正在准备茶点，一套精致的青瓷茶具。
“需要帮忙吗？”苏晴小声问。
张妈打量她一眼，突然说：“你会泡茶吗？”
苏晴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可以学...”
“算了。”张妈语气冷淡，“先生对茶很讲究，只喝一种特定泡法的龙井，别人泡的他都不满意。”
“哦...”苏晴垂下眼睛。
张妈似乎心软了，多说了句：“除了林小姐，没人泡的茶合他口味。”
“林小姐是谁？”苏晴脱口而出，随即捂住嘴，“对不起，我不该问...”
张妈警惕地闭上嘴，摇摇头继续手上的活。
苏晴失落地走出厨房，在偌大的别墅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放着一本财经杂志，封面正是顾景琛。她好奇地拿起来翻看。
“放下。”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晴手一抖，杂志掉在地毯上。
顾景琛大步走来捡起杂志，眼神阴沉：“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苏晴怯生生地道歉。
他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她：“好奇什么？好奇我的身份？我的财产？还是好奇怎么才能更好地讨好我？”
苏晴被他逼得后退，腰抵在了沙发背上。
“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花样，都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他的手指几乎要触到她的脸，却在最后一刻攥成拳收回，“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苏晴独自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傍晚，苏晴蜷在客房的小沙发上发呆。敲门声响起，张妈端着一套衣物进来。
“先生今晚带您出席晚宴，一小时后出发。请换上衣服准备。”
张妈将衣物放在床上——是一条精致的白色礼服。
苏晴摸着裙子柔软的面料，犹豫地问：“顾先生...平时都这么...严厉吗？”
张妈整理衣物的手顿了顿：“先生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似乎意识到多言，立刻板起脸，“您快点准备吧。”
一小时后，精心打扮的苏晴忐忑地走下楼梯。
顾景琛已经等在门口，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他闻声回头，看到她的瞬间明显怔住了，眼神变得复杂而遥远。
“顾先生？”苏晴小声唤他。
他猛地回神，眼神骤然冷却，语气硬邦邦的：“谁让你选白色的？换了。”
苏晴无措地抓着裙摆：“可是...只有这条...”
“那就穿你自己的衣服！”他突然发怒。
苏晴吓得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不哭出来：“我自己的衣服...被俱乐部的人收走了...来的时候只有身上那件...”
顾景琛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走吧。”最终，他生硬地说，转身推开大门。
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苏晴紧紧靠着车窗，尽可能远离身边的男人。
快到目的地时，顾景琛突然开口：“待会跟着我，少说话。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朋友。”
“朋友？”苏晴疑惑地重复。
“不然呢？”他冷笑，“说我从俱乐部买来的女人？”
苏晴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我知道了...朋友。”
顾景琛瞥了她一眼，灯光掠过她低垂的侧脸和微颤的睫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掠过，映在两人沉默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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