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让一下,东村课长来了。”徐警长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医院响起。
抢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时,寒风卷着雪片灌进来,佟家儒握着你的手骤然收紧,像要把这突如其来的惊扰也一并挡在门外。
东村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军医,医药箱上的铜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目光扫过你身下殷红的床单,血迹顺着床沿滴落,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让开。”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伸手想将佟家儒拉开。
佟家儒却像生了根,死死抱着你不肯松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不用了……她已经……”
“闭嘴!”东村第一次动了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军医!”
两个军医立刻上前,试图将你从佟家儒怀里接过来。你的手还微微蜷着,指尖似乎还沾着佟家儒衣襟上的布纹,那点残存的温度,很快被风吹散。
两个军医,忙前忙后给你做着检查,最后得出一样的结论:你已经死了……
东村缓缓蹲下身,看着你垂落的手。那只手曾在学校前按过他的防弹衣,他本想着借着过年,来给你送个礼,缓和一下关系的……
东村伸出手,想去碰你冰冷的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将那件军大衣脱下来,轻轻盖在你身上。
之后没再说话,转身带着军医离开。门被关上时,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似乎也隔绝了最后一点生的希望。
抢救室里又恢复了死寂,只有佟家儒压抑的呜咽,混着风雪声,在冷白的灯光里,一寸寸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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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你的脑海传来一阵电子音。
【宿主,快醒醒,宿主……】
你听到类似于电子宠物的可爱叫声。
【谁?你是谁?】
系统:【宿主,我是系统啊。】
【系统?】
系统:【你已经通过了大数据的考验,所以我就来找宿主了。】
【什么意思?】
系统:【宿主一年前被传送到这里,现在一年之期过了,我就出现了呀。】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系统:【可能是执念吧,大数据检测到您对该故事中的角色存在执念,就将您接进来了。】
你不再说话。
系统:【下面将触发系统金手指,宿主将于两日后满血复活,限次:2次。】
说完你的意识再次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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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该喜庆的日子,偏偏闹出了人命,今天是你出殡的日子,你性子平和,待人友善,和邻居们相处的很融洽,他们自觉跟在棺材后默默送你。
关大刀这次学了丧乐,哀戚的吹着。
“咚咚咚——”你伸出手,在棺材板上一下一下的敲。
附近的人立刻顿住脚步,佟家儒抹了把眼泪,让抬棺的人将你放下。
“关大刀,开棺!快开棺!”佟家儒吼了一嗓子。
关大刀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听佟家儒的话,一把掀开棺盖。
棺盖掀开的瞬间,冷风卷着雪沫灌进来,你打了个寒颤坐起身。
这个插曲是众人没有想到的,现场一片死寂。
“佟家儒,为什么不给我多穿点儿?冻死了!”
这句话像颗石子砸进冰封的湖面,现场死寂瞬间裂开一道缝。
关大刀举着掀棺盖的手僵在半空,一脸不可置信。
佟家儒先是愣在原地,随即像疯了一样扑过来,膝盖在结冰的地上滑出半尺远,裤管沾着雪和泥,却顾不上疼。
他一把抓住你露在素衣外的手腕,指腹烫得惊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真的……”
“真的冻僵了。”你皱着眉往他身边挪了挪,试图躲开灌进棺材的寒风,素衣的袖子太短,手腕冻得通红。
“入殓的时候怎么不多垫床棉被?这棺材板还透风!”
你说着,还抬手拍了拍棺底的干草,扬起一阵细小的灰。雪沫落在你脸上,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活生生的小动作,让周围的邻居们终于炸了锅。
“活了!真活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人群瞬间涌上来,又在离棺材半步远的地方停下,既惊又喜,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递棉袄还是该烧纸钱。王阿婆抹着眼泪笑:“我就说这孩子心善,阎王爷不收哦!”
关大刀从雪地里捡起唢呐,突然“呜哇”一声哭了,边哭边笑:“我就说丧乐吹得不对劲!原来压根儿用不上!”
佟家儒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只是死死攥着你的手。
他看着你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脱下自己的棉袄,不管不顾地裹在你身上。棉袄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了寒意。
“傻孩子……”他声音哑得厉害,眼泪掉在你裹着棉袄的肩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巷口的黑色轿车里,东村正往窗外看的目光顿住了。
他看着你裹着佟家儒的大棉袄,被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看着你皱着眉抱怨棺材里太冷,看着佟家儒红着眼眶给你拢紧衣领——那鲜活的样子,比任何景象都更让人心头发烫。
阿南惊讶地张大嘴:“课长,这……这是……”(日)
东村没说话,只是缓缓放下了车窗。风带着远处的喧闹飘进来,有王阿婆的念叨,有关大刀跑调的唢呐声,还有你被冻得吸鼻子的声音。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目光落在你身上那件明显过大的棉袄上,嘴角忽然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