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他重重合上琴盖，起身准备离开。雨已经下大了，他站在走廊上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冒雨跑回家。
刚走出教学楼，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猛地刹住脚步。
何皎皎。
她没带伞，就那样站在雨中，校服已经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文件夹。看到马嘉祺，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终于等到你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去了音乐教室，听到你在弹琴，就在外面等..."
马嘉祺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面无表情："有事？"
"我听说你要出国了。"何皎皎直视他的眼睛，"是真的吗？"
雨越下越大，马嘉祺能看到她在微微发抖，却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他应该转身就走，应该冷言相向，应该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但双腿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嗯。"最终，他轻声承认。
"什么时候？"
"下周。"
何皎皎的眼睛瞬间红了："所以...这就是你突然不理我的原因？"
马嘉祺移开视线："我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为什么？"何皎皎上前一步，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即使你要走，我也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刻啊！"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马嘉祺的心脏。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必要。"
"有必要！"何皎皎的声音带着哭腔，"马嘉祺，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帮我捡书开始，从你教我物理题开始，从你吃我做的便当开始...我就喜欢你！"
马嘉祺的呼吸一滞。他设想过无数次何皎皎可能会说的话，但亲耳听到时，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何皎皎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但至少...至少不要这样躲着我..."
雨声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马嘉祺看着她湿透的肩膀和发白的嘴唇，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何皎皎。"他艰难地开口，"我们...不合适。"
何皎皎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哪里不合适？"
"我要出国，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马嘉祺的声音冷硬，"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能陪在你身边的人。"
"我可以等你！"何皎皎急切地说，"而且我也可以努力申请——"
"别傻了。"马嘉祺打断她，"远距离恋爱没有好结果。"
何皎皎咬住嘴唇，眼泪终于决堤："所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像千斤重担压在马嘉祺胸口。他看着她期待又害怕的眼神，知道只需要一个"不"字就能结束一切。但那个简单的音节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他最终选择了逃避，转身走进雨中。
"马嘉祺！"何皎皎在身后喊他，声音破碎在雨声里，"物理竞赛...加油..."
马嘉祺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她哭泣的脸；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跑回去抱住她；怕一回头...就会放弃所有计划，只为留在她身边。
所以他只是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雨水混合着温热的液体滑下脸颊，被他粗暴地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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