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烛火早已燃尽。顾眠柳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时，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撑着身子坐起，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青丝如瀑垂落，发梢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在黑暗中氤氲出几分旖旎。
【007？】她在心底轻唤，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被角。
系统沉默了片刻，电子音里罕见地带着凝重：【宿主…完了。】
【什么完——】
话音未落，殿内的阴影突然扭曲了一瞬。顾眠柳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黑暗深处渐渐凝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人踏着无声的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嗒。"
顾眠柳浑身僵硬，看着那抹阴影如潮水般漫过来，一寸寸将她笼罩。
她缓缓抬头，正对上顾烬言那双寒潭般的眼睛。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那眼底翻涌的暗色，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你是谁..."她本能地向后缩去，后背抵上冰冷的床柱。
顾烬言忽然俯身，带着血腥气的大氅垂落在她脚边。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才过些日子，燕王妃就不记得我了？”
姜柔与他见过？可她完全没有姜柔的记忆啊，怎么办。
现在他的样子真像个疯子，顾眠柳不着痕迹地又往后退去。
浓重的铁锈味混着他身上的香气，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听说..."他忽然凑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与顾执又染上关系了？”
顾眠柳在他掌中瑟瑟发抖，脊背紧紧抵在雕花床柱上，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寝衣渗入骨髓。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
顾烬言的手指如毒蛇般游走在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冷得像冰。
"真像啊。"他低喃着，拇指重重碾过她眼尾那颗淡痣。
疼痛让顾眠柳睫毛轻颤，却不敢躲闪。
顾烬言的手缓缓收紧，骨节分明的五指如铁钳般箍住她纤细的脖颈。
"你说..."
"要不要像你之前承诺的那样，还是..."
顾眠柳的视线开始模糊，缺氧的感觉让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痉挛。
她看到顾烬言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羊脂玉佩——那是她当年亲手雕刻的"岁岁平安"，如今却沾满了暗红的血渍。
顾烬言半边脸浸在阴影里，眼底翻涌的疯狂清晰可见。
殿外忽然电闪雷鸣，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照亮了顾烬言半边面容。
"燕王妃要不要自己做决定、"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轻柔，"不然…我便替你做决定了。"
顾眠柳猛地向后缩去，挣脱他的束缚，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滚开！你…你怎么敢擅闯燕王府？！"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当然敢..."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燕王妃还未同我算清债，以为待在这燕王府，便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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